“查过了。”我摇头,声音有些干涩,“家里的族谱,爸妈那边的亲戚问了一圈,甚至翻了老通讯录。没有。所有人都说没听过这个人。”
“那……会不会是你看过的哪本小说或者电影里的角色?印象深刻,潜意识记住了?”林薇努力帮我寻找着合理的解释,“有时候记忆这东西,混乱得很。”
“不像。”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杯子,“感觉……太真实了。那个名字冲口而出的时候,心里……揪了一下。” 我说得很模糊,无法形容那一刻心脏骤然紧缩的钝痛感。
林薇皱着眉,显然无法理解这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她沉默了几秒,像是在斟酌措辞:“若玲,要不……你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心理医生?我不是说你有什么问题,就是……压力大了,疏导一下也好?这种没来由的名字……听着怪瘆人的。”
我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了点头,知道她是关心我。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抗拒:不是压力,不是幻听,那名字……不是来自外界。它像是从我自己灵魂深处某个被遗忘的角落,带着血淋淋的印记,挣扎着爬出来的。
告别了忧心忡忡的林薇,我像个幽灵一样在城市里游荡。阳光刺眼,车水马龙,喧嚣的人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传来。那个名字,那指尖的触感,像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鬼使神差地,我走进一家专卖老式布料的店铺。店里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旧物特有的、混合着灰尘和樟脑的气息。高高的木架上堆满了各种布料,颜色大多黯淡陈旧。
“姑娘,找什么料子?”店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声音温和。
“……一种……很厚实,有点硬,摸起来很粗糙,纹理特别粗的布料?”我描述得极其笨拙,自己也觉得荒谬,“军绿色的?或者……类似那种?”
老太太推了推眼镜,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了然。她颤巍巍地走到一个角落,从一摞布匹最底下,吃力地抽出一卷颜色暗沉的布料。那布匹落满了灰尘,颜色是一种沉郁的、接近墨绿的草黄。
“喏,老帆布。”老太太把布料的一角递到我手边,“以前做旧军装、工装裤用的,硬邦邦的,耐磨得很。现在没人用这个做衣裳喽。”
指尖触碰到那粗糙布面的刹那,一股强烈的电流猛地窜过全身!就是它!那种独特的、粗粝的、带着颗粒感的厚重纹理,与我昨夜指尖残留的幻感瞬间重合!分毫不差!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几乎无法呼吸。我猛地抽回手,脸色一定白得吓人。
“姑娘?你没事吧?”老太太关切地问。
“没……没事。”我几乎是逃出了那家店铺。站在午后灼热的阳光下,后背却一片冰凉。不是错觉,也不是压力。那布料,那名字,它们真实存在过!存在于某个……被我彻底遗忘的时空里。
现实的壁垒,第一次清晰地在我眼前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
那声“杨九郎”像是一道不祥的咒语,彻底撕开了现实与另一个世界的隔膜。白天尚能靠着忙碌和强装镇定勉强维持,可一旦夜幕降临,万籁俱寂,那个弥漫着硝烟味的世界便不由分说地将我拖入深渊。
梦境不再是模糊的片段,它们变得异常清晰、连贯,带着令人窒息的沉重感。
我总是在一条狭窄、肮脏的弄堂里奔跑。青石板路面湿漉漉的,反射着昏黄摇曳的路灯光,像洒了一地的碎金,又像是凝固的血。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呛得人肺叶生疼,混合着劣质煤烟、垃圾腐烂的酸臭,还有一种隐隐的铁锈般的腥气——那是血的味道。远处,枪声像炒豆子般爆响,零星的,沉闷的,有时又连成一片,尖锐地撕裂夜空,伴随着模糊不清的嘶吼和惨叫。每一次枪响,都像子弹直接打在我的心口上,带来一阵剧烈的、真实的抽搐。
我跑得肺叶像要炸开,喉咙里全是血腥味。四周是影影绰绰奔跑的人群,看不清脸,只有仓惶的背影和压抑的喘息。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四肢百骸。我知道身后有致命的危险在追赶,冰冷的枪口仿佛就抵在后心。
然后,前方巷口的光影里,总会毫无征兆地出现一个背影。一个穿着挺括旧式军装(那布料的质感,与我指尖记忆和店里触摸到的老帆布完全一致)的年轻男人。他身姿挺拔,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挡在狭窄的路口,像一道沉默而坚实的屏障。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微微侧过头,似乎在确认我的位置,然后猛地抬手,朝我身后追来的黑暗果断开枪!
“砰!”
枪声在梦里也震耳欲聋。火光短暂地照亮他线条冷硬的下颌。
“快走!若玲!别回头!” 他的吼声穿透混乱的枪声和爆炸声,带着一种撕裂般的焦灼和不容置疑的命令,狠狠撞进我的耳膜。
每次听到这吼声,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痛得无法呼吸。一种混合着极度依赖、揪心担忧和灭顶恐惧的情绪瞬间将我淹没。我想喊他的名字,想冲过去抓住他,但梦境的力量是如此强大,我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只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着,继续向前狂奔,将那个挡在身后、独自面对枪林弹雨的身影越抛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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