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走了,像他来时一样突兀,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露台上,浑身冰凉。夜风吹拂着我的裙摆和发丝,却吹不散心头那股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悲凉和震惊。
一百二十七张机票——周南甚至给出了一个精确到令人心碎的数字。几千封信——骂我的,想我的,求我的……那些被锁在箱子里的文字,该是怎样一种爱恨交织的火山?怕我结婚,所以宁愿忍受思念的凌迟,也不敢踏出那一步;怕我不愿被他找到,所以用沉默和距离,筑起了另一道高墙。
这五年,我以为只有我在痛苦在坚守,却不知他在地球的另一端,经历着怎样一场更为酷烈的情感风暴。我的“不得已”和“被迫”,在他的“不敢”和“绝望”面前,忽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必须找到他。现在,立刻。
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我,我提起裙摆,转身穿过玻璃门,重新投入那片喧嚣之中。目光急切地扫过人群,寻找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心跳如擂鼓,血液在血管里加速奔流。我要告诉他,告诉他这五年的一切。告诉他父母的以死相逼,告诉他家族生意当时濒临破产的困境,告诉他所有寄出的信石沉大海、所有拨出的电话变成空号的绝望,告诉他异国他乡每一个日夜的煎熬和从未停止过的爱恋。
人群像流动的潮水,我逆流而上,终于,在宴会厅靠近出口的僻静处,我看见了他。
韩鹤晓就站在那里,背靠着墙壁,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眼神平静地望着我来的方向。那姿态,不像是偶然停留,更像是一种……等待。仿佛他早已料定,在周南对我说了那些话之后,我必然会来找他。他像一头经验丰富的猎豹,精准地预判了猎物的动向。
我的脚步蓦地顿住,隔着几步的距离,与他遥遥相望。所有在脑海中排练了千百遍的解释和诉说,在触及他深邃目光的瞬间,都堵在了喉咙口。他的眼神太复杂了,有审视,有探究,有隐忍,还有一丝……我无法定义的疲惫。
我张了张嘴,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只化作无声的喘息。我想走过去,想抓住他的手臂,想不顾一切地倾诉。
然而,他却先动了。
他朝我走了两步,然后停下。距离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一个社交上礼貌而疏远的距离,不再亲密,也不至于生疏。这个微妙的距离感,像一盆冷水,浇熄了我方才所有的冲动。
然后,他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容很淡,落在嘴角,未及眼底,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了然和平静。
“不用说了。”他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怔怔地看着他,像被施了定身咒。不用说了?他是什么意思?是不想听我的解释,认为一切都已经毫无意义?还是……他已经从别的渠道,知晓了部分真相?
他的目光落在我脸上,细细地描摹,从眉眼到嘴唇,像是要把这五年错过的光阴,一寸一寸地补回来。那目光里有太多东西,沉重得让我几乎无法承受。没有了五年前的炽热如火,也没有了刚才在厅内的刻意冷漠,而是一种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像沉寂多年的深海,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宴会厅里的喧嚣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以及横亘在我们之间,那五年的沉默与误解。
片刻,他再次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敲打在我的心上:
“江小姐。”
这个称呼,让我的心狠狠一揪,痛得几乎弯下腰去。曾经,他唤我“晚晚”,带着无限的亲昵和宠溺。如今,这声“江小姐”,客气,疏远,划清了所有的界限,也提醒着我物是人非的现实。
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不见底的海洋,里面沉着我看不懂的万千情绪。有痛楚,有挣扎,有释然,或许,还有一丝不肯熄灭的微光。
然后,我听见他用一种平静无波,却又蕴含着巨大力量的语调,说出了那句让我灵魂都为之震颤的话:
“天南海北,你开口,我就跟你走。”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我早已波澜万丈的心海里炸开,激起滔天巨浪。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在刚才那阵心绞痛中出现了幻听。
天南海北?跟你走?
这怎么可能……是韩鹤晓会说出来的话?是那个经历了背叛(在他视角里)、五年沉寂、如今已然功成名就的韩鹤晓会说出来的话?他不该是愤怒地质问我吗?不该是冷漠地转身离开吗?甚至,不该是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嘲讽我如今的“落魄”(与他相比,我家这几年确实大不如前)吗?
为什么是这句?这句仿佛将所有的选择权,甚至是将他自己五年奋斗得来的一切,都轻飘飘地交到了我的手上?这比任何指责都更让我慌乱,更让我感到一种沉甸甸的、几乎无法承受的重量。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干涩,带着明显的颤音。我需要确认,确认这不是我绝望之下的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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