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半句话几乎是挤出来的，轻得如同地窖里霉菌生长的声响。
斯内普说完就死死抿住嘴唇，仿佛后悔让这么多词溜出了齿关。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突然亮得惊人。老人轻轻将一颗柠檬雪宝推过桌面："你知道吗，西弗勒斯？你刚才那句话，几乎和我当年对你说的..."
"够了！"斯内普一掌拍在桌上，震得糖果盒跳了起来，墙上的画像们纷纷惊叫。他的眼角微微发红，不是出于愤怒，而是某种更复杂、更柔软的情绪。"如果你们不打算认真对待..."
"每周三次魔力检测，"庞弗雷夫人突然说，声音恢复了医者的专业，"我会准备特制的缓和剂，加入月长石粉末来稳定魔力波动。"
"周五晚上设为强制休息时间，"麦格教授接口，羽毛笔已经在羊皮纸上唰唰记录。墙上的阿芒多赞许地点着头。
"那...如何阻止她...挑食。"斯内普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干涩，仿佛每个词都在喉咙里艰难地翻滚。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魔杖，黑眼睛里闪过一丝罕见的无奈。
菲尼亚斯的画像立刻来了精神，竖起耳朵。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愉快地往嘴里塞了一颗柠檬雪宝："啊，这个问题我恰好有所了解。"
老人狡黠地眨眨眼，墙上的画像们立刻凑得更近了，"前几天我去陋居做客时，有幸目睹了一场精彩的'餐桌博弈'。"
办公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活跃起来。
庞弗雷夫人放下药箱，兴致勃勃地向前倾身；麦格教授的羽毛笔悬在半空，墨水滴滴答答落在羊皮纸上也浑然不觉。戴丽丝甚至拿出了小本子准备记录。
"我们的小莱斯特兰奇小姐，"邓布利多继续道，声音里满是掩不住的笑意，"对蔬菜的态度就像巨怪对待歌剧，而对甜食——特别是马卡龙——的执着，简直能让皮皮鬼自愧不如。"他半月形眼镜后的眼睛闪着光，"据德拉科透露，去年黑蔷薇庄园的平安夜，她几乎搬空了半个法国魔法集市的甜品店。"
菲尼亚斯立刻吹了声口哨："好家伙！这才是我欣赏的学生！"
斯内普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那天晚上我不得不给她灌下三瓶加强版健齿药剂。"他的声音里混杂着恼怒和一丝几不可察的宠溺，"还制定了严格的甜食配额制度。"
"然后？"庞弗雷夫人迫不及待地追问，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墙上的画像们也都屏息以待。
"然后，"斯内普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十分钟内她就构思了三十七种偷吃方案。"他的手指烦躁地敲击着桌面。
菲尼亚斯立刻爆发出大笑，差点从画框里跌出来。
麦格教授突然发出一声介于咳嗽和笑声之间的声音，赶紧用茶杯掩饰上扬的嘴角。庞弗雷夫人则完全放弃了表情管理，笑得肩膀直抖。戴丽丝的画像一边笑一边摇头。
"我建议，"邓布利多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半月形眼镜上还挂着笑出的泪珠，"或许可以借鉴莫丽的方法——把蔬菜做成她喜欢的形状。要知道，乔治和罗恩小时候从来不会拒绝'火龙形状的胡萝卜'。"
斯内普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地窖最黑暗的角落。他猛地转身，黑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她不是韦斯莱家那些没脑子的蠢货！阿不思！"斯内普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匕首般锋利，却在尾音处泄露出几分不自然的颤抖。
他的手指紧紧攥住魔杖，指节泛白，"你以为那个能改良古代魔文、发明新型魔药配方的小巨怪，会被这种哄三岁小孩的把戏糊弄过去？"
办公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墙上的菲尼亚斯画像惊讶得连酒杯都掉了，戴丽丝则担忧地绞紧了手帕。
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蓝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当然不是，西弗勒斯。我只是..."
"她会在第一眼就识破变形咒，"斯内普继续道，声音低沉得如同翻滚的魔药，"然后当着我的面把'火龙胡萝卜'变成一盒马卡龙。"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骄傲？
"噢梅林，"庞弗雷夫人擦着眼角的泪花，"这孩子简直是个天才！"
斯内普的表情微妙地扭曲了一瞬，像是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
最终，他只是冷哼一声："天才的麻烦制造者。"但这句话里的恼怒明显没有多少说服力。
"或者，"麦格教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但眼角的笑纹出卖了她，"你可以告诉她，均衡饮食能提高魔力敏感度。那孩子为了魔咒研究，连睡觉时间都愿意牺牲。"
斯内普眯起眼睛，突然露出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后背发凉的微笑："不，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他的声音轻柔得可怕，"从明天开始，她每挑食一次，我就把她的马卡龙存货送给隆巴顿一盒。"
办公室里瞬间鸦雀无声。菲尼亚斯的画像惊得酒杯都掉了，戴丽丝倒吸一口冷气，阿芒多则露出了钦佩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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