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老支书的声音带着久违的、属于村中老支书的威严,在雨夜中响起。
“老…老支书!”赵老栓如同看到了救星,连滚爬爬地扑过去,语无伦次,“吴…吴队长他…他要查苏招娣…结果…结果天打雷劈…树烧了…油罐子…还有…当兵的…受伤了…吴队长的手…烂了…苏招娣说…血光之灾…”他颠三倒四,却把关键信息都抖落了出来。
油罐子?天打雷劈?当兵的?老支书心头剧震!他锐利的目光立刻射向赵癞子藏身的草垛。赵癞子被看得浑身一哆嗦,差点尿裤子。
老支书不再理会地上翻滚的吴头目,径直走到陈大雷面前,沉声问道:“这位同志,我是靠山屯的老支书。你们是…”
陈大雷强撑着身体,挺直腰板,敬了一个虽不标准却充满力量的军礼:“报告老支书!XX军区XX团侦察连班长陈大雷!这是我的战士李铁牛、王强!还有里面重伤的战士陆建国!我们执行任务归来,陆建国同志为掩护战友身负重伤!需要紧急救治!”他刻意强调了“陆建国”的名字和“掩护战友”。
“陆建国?”老支书对这个名字印象太深刻了!那是苏招娣那个被他亲手送进部队的养子!他猛地看向看青棚,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担忧。“快!快进去!需要什么尽管说!”他立刻对身后的民兵吩咐:“二牛!快去把屯里那架板车推来!铺上干草!准备送公社卫生所!三驴子!去我家,把柜子底下那瓶老烧刀子拿来!给战士们擦擦伤口,驱驱寒!”
民兵们立刻行动起来。
老支书这才转向地上哀嚎的吴头目,眼神冰冷:“吴队长,深更半夜,带枪围堵军属,惊吓伤员,这就是你们县革委会的工作方法?你手上的伤,是老天爷看不过眼,还是你自己作孽太多遭了报应?”他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在寂静的雨夜里格外清晰。
“我…我…”吴头目疼得说不出完整的话,只剩下痛苦的呻吟。他带来的红袖章们,在老支书和民兵们冰冷的目光下,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一个个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赵老栓!”老支书又看向瘫软的队长。
“在…在!”赵老栓一哆嗦。
“你身为队长,是非不分,纵容外人祸害本屯军属!等天亮了,召集队委会,好好检讨!”老支书的声音不容置疑。
“是…是…”赵老栓面如死灰。
“至于你,”老支书的目光最后落在试图溜走的赵癞子身上,如同两把利剑,“埋油罐子,栽赃陷害,煽风点火!给我绑了!天亮送公社派出所!”
两个民兵如狼似虎地扑上去,不顾赵癞子的哭喊求饶,用麻绳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尘埃落定。算盘珠子的噼啪脆响,似乎还在昨夜郑干事查账的办公室回荡。而此刻,无需言语,人心的秤砣早已重重落下,为这场闹剧画上了休止符。吴头目被两个红袖章勉强架起来,那只烂手无力地耷拉着,脓血滴了一路,在泥泞中拖出恶心的痕迹,如同他彻底崩塌的权势和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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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心算无遗,母子同舟
看青棚内,油灯的光芒温暖而稳定。
陆建国身上的泥污血渍已被刘寡妇和陈大雷他们用温水小心擦拭干净,换上了一套刘寡妇翻箱倒柜找出来的、她亡夫留下的旧布衣(虽然宽大不合身,但干净)。左臂的伤口被苏禾重新包扎过,厚厚地敷上了最后一点珍贵的药粉,用干净的布条妥帖固定。几根银针依旧留在关键的穴位上,微微颤动着。
他依旧昏迷着,但脸色不再是那种死寂的金纸白,而是透出了一点虚弱的蜡黄。滚烫的体温在银针和草药的双重作用下,开始缓慢却坚定地下降。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虽然微弱,却悠长平稳了许多。
陈大雷、李铁牛和王强三人,也简单清理了身上的泥污和伤口(多是擦伤和扭伤),灌下了老支书送来的、用热水温过的老烧刀子,辛辣的液体滚下喉咙,驱散了深入骨髓的寒意,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疲惫如同潮水般将他们淹没,三人靠着墙根,几乎瞬间就陷入了沉睡,鼾声如雷。
刘寡妇抱着再次睡着的铁蛋,坐在角落的小板凳上,看着苏禾的背影,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感激。老支书安排好外面的事情,也走了进来,看着炕上重伤的陆建国和忙碌的苏禾,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默默地往火塘里添了根柴。
棚内只剩下火塘木柴燃烧的噼啪声、战士们沉重的鼾声,以及陆建国微弱却平稳的呼吸声。
苏禾背对着所有人,坐在炕沿的一个小马扎上。她面前的火光,映照着她枯瘦而沉静的侧影。她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旧布,正极其缓慢、极其细致地擦拭着那把油布包裹的乌黑匕首。冰冷的匕身在布巾下,流动着幽暗的光泽,靠近护手处那个小小的“三”字符号,在火光下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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