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猛地扑到武器控制台前，双眼赤红：“妈的！管它是什么玩意儿！老子就不信轰不碎它！主炮充能！目标——那片鬼区域！”
林启甚至来不及阻止。
足以撕裂小行星的能量光束，如同泥牛入海，没入那片“无”之中，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雷的怒吼像一头被困在绝境中的野兽发出的最后咆哮，打破了舰桥内那令人窒息的死寂。他猛地扑到武器控制台前，双眼因愤怒和一种更深层的恐惧而布满血丝，手指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重重砸在了主炮发射序列的启动键上！
“妈的！管它是什么鬼玩意儿！能把它造出来，就能把它轰碎！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他嘶吼着，额角青筋暴起，“主炮充能！目标——锁定那片鬼区域！给老子轰！”
“雷！住手！”林启的喝止声几乎与雷的动作同步，但终究慢了半拍。
“主炮充能程序已激活。目标锁定：物理常数失效区域K-7742。”“零”的汇报声冷静地响起，没有情感，只是执行命令。
“远征号”舰首那巨大的、狰狞的多段式加速轨道炮口开始凝聚起令人心悸的幽蓝色光芒，庞大的能量从舰体各处的聚变反应堆被疯狂抽取，注入炮膛。舰体内部传来低沉的、能量蓄积的嗡鸣声，那是人类科技力量的体现，是足以将一颗小型行星轰得支离破碎的毁灭性能量！
“能量峰值达到百分之九十……百分之百！主炮充能完毕！”
“开火！”
雷几乎是带着一种宣泄般的疯狂，按下了最终的发射钮。
轰！！！
一道粗壮到极致、炽烈到仿佛能灼伤视网膜的纯能量光束，撕裂了冰冷的真空，以近乎光速，笔直地射向七光年外那片所有物理量归零的诡异空域！
舰桥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跟随着那道代表着人类最强武力之一的光束。就连林启，尽管知道这很可能徒劳，内心深处也未尝没有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切实际的期盼——或许，能量冲击能扰动那片“虚无”？或许，能逼出点什么？
能量光束精准地命中了目标区域的中心。
然后……
没有爆炸。
没有闪光。
没有能量逸散。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那道足以撕裂星辰的能量洪流，在接触到那片“无”的边界时，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雪花飘进烈焰，又像是……一幅画里射出的子弹，试图攻击拿着橡皮擦的画外人。
它就这么……消失了。
彻彻底底，无声无息。没有激起任何物理反应，没有留下任何能量痕迹。仿佛它从未存在过，仿佛那惊天动地的蓄力和发射，都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主炮的能量读数瞬间归零，炮口的光芒黯淡下去。那片被攻击的区域，依旧保持着死寂的、完美的“无”，所有的监测读数，依旧是那条冰冷笔直的“0”。
舰桥内，只剩下能量过载后设备冷却的细微嘶嘶声，以及雷那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他僵在原地，保持着按下发射钮的姿势，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片吞噬了一切攻击的“虚无”。他脸上的疯狂和愤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一种彻头彻尾的、无法理解的茫然和……恐惧。
他最强的攻击，人类引以为傲的终极武器之一，在对方面前，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
这不是力量层次的差距。
这是……维度的差距。
是画中人与执笔者的差距。
“怎么……会这样……”雷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信念被彻底击碎后的虚弱。
艾拉痛苦地闭上双眼，泪水无声滑落。作为科学家，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刚才那一幕意味着什么。这已经不是技术代差可以形容，这是存在形式的绝对碾压。
王岩缓缓松开了不知何时紧握的拳头，掌心留下了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她看着失魂落魄的雷，又看向脸色凝重如铁的林启，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她。无法攻击，无法防御，甚至无法理解。
林启深吸了一口气，将那丝不切实际的侥幸彻底掐灭。他走到雷的身边，伸手，用力按在了他依旧僵在控制台上的手臂上。
“看到了吗，雷？”林启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压倒了绝望的冷静，“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我们的拳头，还碰不到它们。”
他抬起头，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吞噬了能量、吞噬了物质、吞噬了物理规则的“无”，眼神锐利如刀。
“但这不代表我们输了。”
“只是意味着……”
“我们必须换一种方式‘挥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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