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载福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虽然“暑理”了荆楚省绿营提督，但是实权还是指挥湘军水师。
手下两个总兵实权过大，现在是兵强将弱的局面，不急才怪。
再混下去，搞不好，王国才，甚至新任襄阳总兵舒保都能取代他。
“打一仗确实可以解决困境…。”左工稍作思考，便也认为可行。
但是他又问道：“曾帅，你决定打哪里？往哪个方向打？南下收复豫章省失地，还是东进江淮直逼安庆？”
“东进江淮！”曾某人毫不迟疑的说道：“南下收复失地没有用…。到时候只能是给文俊那个官油子做嫁衣！”
“为什么不北上？”左工皱眉道：“直接北上打梅县，不是最稳妥吗？”
“打下梅县，咱们就有荆楚省绿营和新军做依靠，再往北可打英山！”
“然后再东进，或者直接从梅山，东进宿松，然后往北打太湖…。”
“如此不仅能获得粮草，还能收复数县之地，如有意外可退入荆楚！”
不可！曾某人猛地摇头，目光扫过帐中诸将，此刻贸然北进无异于自蹈险地。诸位试想，我军粮草本就不足一月之需，北上最多带十日粮草。”
“若太平军反应迅速，只需坚壁清野便能困死我军。届时，要么坐以待毙，要么向荆楚新军求援——。
他突然冷笑一声，可诸位别忘了，武昌一战虽重创长毛水师，
“其陆路精锐却毫发未损。若以湘军疲弱之师硬撼长毛陆师主力...”
帐内顿时响起一阵骚动。
曾某人顿了顿，指尖重重叩在地图上的安庆位置：但东进则全然不同。”
“如今我内外江水师已重新整编，战船五百余艘列阵长江，万余精锐枕戈待旦。他展开一幅手绘水图，从九江至安庆，太平军江防形同虚设。”
“水师顺流而下…。”
“半日可抵湖口，三日内必克彭泽。待控制沿江要隘，再以陆师步步为营...
“大帅高明！”杨载福率先击掌，“长毛水师覆灭后，长江天险已为我有。此消彼长，咱们胜算极大！”
“东进，水师顺江而下，数日时间即可打下湖口、彭泽，直逼安庆城！只要打下安庆城，咱们就是另一支新军！”
杨载福最后的神色有些激动，本能的提高声音，“相比较被新军收编，我想诸位都想与新军平起平坐吧？”
“没错，新军能做到，咱们也能做到！”曾某华又一次附和道：“现在湘军练勇就有三万之众，绿营也有数千…。”
“加上载福兄弟协调的荆楚省绿营和鄂勇，咱们的兵力高达四万…。”
“现在长毛在西线战场，除了九江城里头数千主力，就只剩下安庆多一点，咱们只要动作快，数日可下安庆！”
“打下安庆，咱们湘军功劳不比新军小，说不定也能直属兵部！”
“我看可行！”因为李世安的出现，并且提前收复了武昌，原本应该在武昌收复战中被炮击死去的罗泽南附和道。
他是湘军陆师创始人之一，自然也不希望湘军被新军收编。
“大帅，末将请战当先锋！”最后是意气风发的杨载福直接请战，
太平军与新军一战过后，现在西线战场上的水师再也支持不起来。
湘军内、外江水师再次合二为一，并且借着李世安购买湘军战船的资金，直接升级扩编后，实力达到巅峰。
他早就想着报仇了。
最终即使左工再怎么苦心劝说也是无语，湘军东进计划已定。
不过，
在此之前，曾某人还是给李世安写了一封信，让李世安派人帮着围困九江太平军，防止九江太平军抄家。
同时，也希望李世安再次支援一批武器弹药和粮草。
这封信虽然也是求援的意思，但意义完全不一样，这是协调友军。
是朝廷给予的权利，是平等的互帮互助，不是战败求救。以曾某人占便宜不吃亏的性格，自然写的大义泯然。
全当抵消上次支援武昌的人情了。
只是他却忘记了，
现在李世安不再是湖广总督，根本没有权利再直接安排绿营出兵。
而李世安的新军，除非亲自出手，否则也不能随意离开荆楚省。但是让李世安亲自出马，曾某人就不会同意。
至于原因，很简单。
这里面牵扯到指挥权的问题。
如果只是李世安只派绿营，哪怕是一镇总兵，也只能接受指挥。
那是真正的派兵支援。
而李世安一旦亲自出马，那么性质就变了，曾某人说破天，现在也只是正二品，他可没有权利指挥一省巡抚。
要不然，也不会在文俊手上吃瘪，却毫无办法的采取激进行为了。更加不要说，巡抚还是李世安最少的官职。
所以，曾某人明确说明，让李世安派一个参将或者副将即可。
只需数千绿营、鄂勇就成。
却忘记了，现在绿营与鄂勇，李世安其实没有权利直接指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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