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马老哥!他们有船!柱子!跳!跳下去!” 杜三锤激动得声音都变了调!
“跳!” 陈铁柱没有丝毫犹豫!他一把抓起地上那个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铁盒,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心头一悸,但此刻别无选择!他朝着那几个还在犹豫的鬼子兵发出一声挑衅的咆哮,随即猛地转身,朝着悬崖边缘狂奔而去!
“八嘎!射击!射击!” 鬼子兵反应过来,惊恐地举枪射击!
砰砰砰! 子弹打在陈铁柱身后的雪地上,溅起道道雪浪!
陈铁柱冲到悬崖边,没有丝毫停顿,纵身一跃!高大的身影如同搏击风雪的苍鹰,朝着下方翻滚的浓雾和冰冷的河水猛扑下去!背上沉重的铁盒,在坠落过程中,那幽蓝的光芒骤然变得明亮而急促,嗡鸣声也更加清晰,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剧烈地触发了!冰冷的河水迅速淹没了他,刺骨的寒意如同无数钢针扎进毛孔!
“柱子——!” 杜三锤嘶吼一声,也紧跟着跳了下去!
噗通!噗通! 巨大的落水声在悬崖下响起。
“快!快划过去!” 老马焦急地指挥着舢板朝着落水点划去。
冰冷的河水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刺穿着陈铁柱的肌肤和骨骼。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发黑,肺部如同被挤压的海绵,几乎无法呼吸。但他强大的意志力瞬间接管了身体的本能!他死死抓着那个冰冷的铁盒,双腿猛蹬,凭着感觉奋力朝着水面上方挣扎!
哗啦! 他的头颅猛地冲破水面,贪婪地吸入一口冰冷刺骨的空气!剧烈的咳嗽着,冰冷的河水呛入喉咙,带来火辣辣的刺痛感。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甩掉眼前的水珠,急切地寻找着杜三锤的身影。
“柱子!这边!” 杜三锤在不远处冒出头,肥胖的身躯在浮冰间挣扎着,狼狈不堪,但还活着。
“柱子哥!抓住!” 老马的声音传来,一根带着铁钩的长竹竿伸到了陈铁柱面前。陈铁柱一把抓住,被老马和几个工人奋力拖上了其中一条湿滑的舢板。
“老杜!快!” 陈铁柱趴在船边,急切地朝着杜三锤伸出手。杜三锤也抓住了另一边伸来的竹竿,被拖上了另一条船。
“快划!快!离开这里!” 老马看着悬崖顶上探出头、气急败坏向下开枪射击的鬼子兵,焦急地催促道。两条舢板如同离弦之箭,在船工们拼命的划动下,迅速冲入浓密的芦苇荡深处,消失在弥漫的雾气和对岸陡峭的山壁阴影之中。
悬崖顶上,最后几个鬼子兵徒劳地朝着雾气弥漫的河面射击,咒骂声被寒风吹散。
湍急的河水裹挟着浮冰,推着两条小小的舢板在昏暗的芦苇荡中穿行。船桨拨开枯黄的芦苇杆发出的沙沙声,是此刻唯一的旋律。寒冷刺骨,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迅速带走体温,冻得人牙齿打颤。
陈铁柱蜷缩在舢板中间,身体因为寒冷和剧烈的体力消耗而微微颤抖。他死死抱着那个冰凉的铁盒,如同抱着最后的希望和沉重的诅咒。小腹那道被鬼子少尉刺刀划开的伤口,虽然在冰冷的河水中麻木了一阵,此刻被湿冷的衣服一捂,开始传来一阵阵火辣辣的抽痛。他低头看了一眼,深色的血渍在破烂的衣衫上洇开,但他只是紧紧皱了皱眉,从褴褛的衣襟上撕下一条相对干净的布条,动作粗暴地缠紧了伤口。剧痛让他额角青筋跳动,但他吭都没吭一声。
“柱子哥,你这伤……” 老马看着陈铁柱腹部的伤口,瘦削的脸上满是担忧。他四十多岁年纪,颧骨很高,皮肤黝黑粗糙,是常年码头劳作的印记,眼神却异常锐利和沉稳。
“死不了。” 陈铁柱的声音嘶哑低沉,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戾气。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另一条舢板上瑟瑟发抖的杜三锤,声音干涩地问道:“老杜,许……许小姐呢?” 这个名字问出口的瞬间,他那如同冰封般的眼底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悄然划过。
杜三锤被冰冷的河水泡得嘴唇发紫,听到问话,胖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声音带着哭腔:“柱子……我对不住你!山谷口打得昏天黑地……我最后看到她……她为了救一个被炸断腿的小战士,扑过去……然后……然后鬼子的一颗炮弹就在旁边炸了……” 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轰——!
杜三锤的话,如同在陈铁柱耳边引爆了一颗炸弹!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山谷口那冲天而起的火光、震耳欲聋的爆炸、血肉横飞的景象……如同最残酷的梦魇,瞬间将他吞噬!
许明夏……炮弹……炸了……
那个在破庙火光中专注处理伤口的清秀侧影…… 那个在药铺里为他包扎时指尖微凉的轻柔触碰…… 那个在雪原绝望中被炮艇光柱锁定、却依旧抱着药箱踉跄追随的身影…… 那个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眼神惊恐却无比坚定地为他扣动扳机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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