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蜂鸟”熄了引擎,声音不容置疑。他率先推门下车。
陈铁柱和杜三锤跟着下车。深秋山间的寒意如同冰冷的刀子,瞬间穿透单薄的衣衫。陈铁柱抱着铁盒,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蜂鸟”走到石壁前,在几块看似寻常的巨石边缘摸索了几下。 咔哒! 伴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石壁下方,一块长满青苔的“巨石”竟然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弯腰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带着泥土和苔藓气息的冷风从洞内吹出!
“跟上。里面路不好走。”“蜂鸟”言简意赅,率先弯腰钻了进去,身影瞬间被黑暗吞没。
洞口狭窄而曲折,向下延伸。洞壁湿滑冰冷,脚下是陡峭的天然石阶。只有“蜂鸟”手中一支微型强光手电筒的光芒勉强照亮前路。空气阴冷潮湿,带着浓重的泥土味和陈腐气息。杜三锤深一脚浅一脚,吓得大气不敢出。陈铁柱紧随“蜂鸟”,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腰腹的伤口在冰冷的湿气和陡峭的下行中剧痛钻心。怀中的“潘多拉”铁盒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冰冷的触感似乎更加清晰。
通道并非一成不变。有时是天然溶洞,有时又变成明显人工开凿的狭窄石道,甚至还有一段镶嵌着古老青砖的拱顶通道,年代久远。显然,这并非临时避难所,而是经营多年的秘密基地。
走了大约小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
手电光束照亮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这里似乎是山腹中的天然溶洞被改造而成。洞顶高耸,垂下形态各异的钟乳石,水滴叮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远处似乎有潺潺的水声。
更令人惊讶的是洞内的布置!靠近洞口区域摆放着几张行军床和简陋桌椅,甚至有简易的灶台和储存的米粮清水,显然是生活区。而更深处,则被开辟成了一个……设备极其简陋却又充满实验气息的场所!
几个巨大的木架子上,杂乱地堆放着各种矿石标本、化学试剂瓶罐、老旧的物理实验仪器(如静电发生器、感应线圈),甚至还有一些拆卸下来的无线电零件和测绘工具!洞壁一角,还堆积着一些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品,散发着淡淡的火药味!几张粗糙的木桌上,摊开着大量写满复杂公式和潦草笔记的纸张、地图,以及一本摊开的、异常眼熟的羊皮纸封面笔记本——正是司徒雷登在密室里的那本日志!
这里,俨然是一个建立在古老溶洞中的秘密研究所和抵抗据点!
“老天爷……这……这都是啥啊……” 杜三锤看着眼前景象,目瞪口呆。
“蜂鸟”走到一张桌子前,点亮了一盏用电池供电的矿灯。柔和的光芒瞬间驱散了部分黑暗,照亮了这片奇特的空间。 他这才缓缓摘下了头上的鸭舌帽。
灯光下,露出一张大约四十岁左右、线条刚毅、棱角分明的脸庞。双鬓已有些许霜白,眉头习惯性地紧锁,带着挥之不去的沉重和疲惫。然而那双眼睛,却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沉稳、锐利,蕴含着洞察一切的智慧和一种饱经风霜后沉淀下来的坚韧力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脸颊上的一道旧伤疤,从颧骨斜斜划至下颌,虽然早已愈合,却像一条蛰伏的蜈蚣,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生死搏杀。他身形挺拔,穿着深灰色的便装,整个人如同一柄收入古朴刀鞘的古刀,看似平凡,却散发着沉重内敛的锋芒。
“鄙人林振声,燕京大学物理系副教授。” 他开口,声音依旧是低沉沙哑,却多了几分属于学者的沉静,“也是北平地下抵抗同盟代号‘蜂鸟’的行动负责人。” “林……林教授……” 杜三锤敬畏地称呼道。 陈铁柱的目光与林振声锐利的视线在空中碰撞。没有寒暄,没有客套,只有一种沉重的、心照不宣的默契。他看到了林振声眼中那份同样刻骨的家国伤痛和决绝信念。
“司徒校长呢?” 陈铁柱直奔主题,声音沙哑。
林振声眼神一暗,走到桌前,拿起那本摊开的司徒雷登日志,翻到最后一页。他的手指拂过那几行仓促潦草的字迹:“校长确实在这里短暂停留过。他预感到了巨大危险,启动紧急预案,‘地狱火’终端被强行激活是一次意外,但也暴露了它的存在和……毁灭性。校长断定日本人甚至德国残余势力都不会放过它,更不能容忍它落在我们手中。于是,他带着最关键的核心资料副本和我们掌握的部分关于‘潘多拉’启动机制的研究笔记,由另一组最精锐的同志护送,秘密转移向了更北方的安全点。”
他放下日志,沉重地叹了口气:“临行前,校长强调了鲁德尔教授那句晦涩的提示——‘潘多拉’会自行选择它的‘载体’。他让我在此等候,说‘载体’一定会带着‘潘多拉’找到这里……” 他的目光落在陈铁柱身上,“看来,校长是对的。你就是那个‘承载熔岩与暗流’的人。”
陈铁柱沉默着,感受着背上铁盒冰冷的重量。承载?他宁愿抛弃这东西!但这如同诅咒般的联系已然形成。他解开包裹铁盒的破布,露出那布满锈迹和模糊德文符号的冰冷金属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地狱火’又是什么?为什么它会……选中我?”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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