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 钱老歪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三角眼中凶光一闪,伸手就要去抓许明夏手中的包裹!“拿过来老子瞧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八嘎!ここで何をしている?!”(混蛋!在这里干什么?!) 一句冰冷生硬的日语厉喝如同鞭子般抽来!
伴随着沉重皮靴敲击地面的咔咔声,一名身材矮壮、留着仁丹胡、眼神阴鸷凶狠的日军陆军少尉(小野次郎),带着两名端着刺刀步枪的日本兵,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出现在岔路口!他的目光如同剃刀,扫过钱老歪和陈铁柱等人,充满了居高临下的蔑视和冷酷。
钱老歪脸上的横肉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腰弯得像个虾米:“太君!太君!这几个新来的家伙,看着可疑!还有个伤员!小的正盘问呢!”
小野次郎冰冷的目光落在陈铁柱背上的吴大壮身上,尤其是那条焦黑的手臂,瞳孔微微一缩。他又看向许明夏手中包裹着的长条物,最后,他那如同毒蛇般的目光,死死盯住了陈铁柱!
陈铁柱立刻低下头,身体抖得更加厉害(一半是伪装,一半是蓄势待发的杀意),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带着极度恐惧的呜咽声。
“新来的?” 小野次郎的声音如同碎冰摩擦,他向前逼近一步,几乎贴着陈铁柱的脸,一股浓重的烟草和血腥味扑面而来。“抬起头来!”
陈铁柱的心脏如同战鼓般擂动!他知道,只要一抬头,自己眼中那无法完全掩饰的冰冷杀意,必然会被这个经验老道的鬼子军官察觉!动手?周围至少有七八个鬼子兵和伪满监工!吴大壮重伤,婉婷几乎没有战斗力,一旦动手,九死一生!但不抬头,立刻就会暴露!
空气仿佛凝固了!苏婉婷吓得几乎窒息!许明夏的手指已经悄悄摸向了猎枪的扳机!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
就在这生死一瞬! “小野少尉!” 一个带着奇怪腔调、略显急切的日语响起。 只见一个穿着日军普通医用白大褂、戴着眼镜、身材瘦削、头发花白的日本老人(石桥弘),提着一个简陋的医药箱,急匆匆地从坑道深处跑来。他脸上带着焦急和疲惫,胸前挂着一个特制的、印有红色十字但旁边还有一个骷髅头标记的通行证!
“石桥博士!” 小野次郎显然认识这个老人,脸上的凶戾收敛了一些,微微皱眉,“什么事?”
“研究室!需要大量新鲜血液样本!马上!武田少佐的命令!急需O型血劳工!越多越好!” 石桥弘语速极快,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这几个……” 他瞥了一眼陈铁柱三人,目光在吴大壮焦黑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眉头皱得更紧,“这个伤员需要立即隔离!伤口有污染风险!其他人跟我走!抽血!快点!” 他不由分说,指着陈铁柱和许明夏,态度近乎粗暴地命令道,仿佛他们只是实验台上待宰的羔羊。
小野次郎看了看石桥弘胸前的特殊通行证,又看了看他急切的神情,似乎对“武田少佐的命令”有所忌惮。他厌恶地挥了挥手:“钱桑!带这个废物去隔离区!你们几个!” 他用日语对那两个日本兵下令,“押着这两个支那猪,跟石桥博士去抽血!” 显然,他对石桥弘“征用”可疑人员没什么意见,只要不耽误他的“正事”。
“哈依!” 钱老歪连忙点头哈腰,示意手下拖拽吴大壮。 “嗨!” 两名日本兵咔地一声,将冰冷的刺刀指向陈铁柱和许明夏,示意他们跟着石桥弘走。
危机暂时解除!但新的危机接踵而至! 吴大壮要被拖去生死未卜的隔离区!而他们三人,则要被押往那个充满血腥气息的“研究室”抽血!这无异于羊入虎口!而且石桥弘那句“新鲜血液样本”和“武田少佐的命令”,更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
陈铁柱和许明夏飞快地对视一眼。眼神交锋间,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绝不能分开!必须一起行动!陈铁柱的眼神示意:他背上吴大壮!许明夏微不可察地点头。
“太……太君……这是俺亲兄弟……俺……俺得背着……俺有力气……” 陈铁柱用带着哭腔的、蹩脚的日语夹杂着中文,向石桥弘哀求,指着吴大壮。
石桥弘正急于赶路,不耐烦地挥挥手:“快点!跟上!” 似乎根本不在乎谁背谁,只要有人跟他去抽血就行。
陈铁柱心中稍定,连忙背起吴大壮。许明夏和苏婉婷紧紧跟在他两侧。两名日本兵的刺刀如芒在背,押送着他们,跟在脚步匆匆的石桥弘身后,朝着坑道更深处、那弥漫着更浓烈化学药剂气味和血腥味的方向走去。
坑道越走越宽阔,支撑的木架也更加粗壮。两侧开始出现一些用木头和铁皮搭建的简陋房屋,上面挂着日文的牌子:“材料仓库”、“工具间”。空气中那股甜腥的化学药剂味越来越浓烈刺鼻。
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如同地下广场般的空间出现在眼前!这里灯火通明,数十盏大功率矿灯将整个空间照得亮如白昼!巨大的排风扇在头顶轰鸣,却依然无法驱散浓重的粉尘和化学气味。空间的中央,是几条交错运行的简陋铁轨,小矿车装满矿石或废料,在蒸汽机车的牵引下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大量衣衫褴褛的劳工,如同蚂蚁般在日军刺刀的逼迫下,搬运着沉重的木箱、矿石桶,或者在巨大的机械旁麻木地操作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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