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红的青锋刀尖,带着一股焦糊的青烟,精准地烙印在翻卷流脓的伤口边缘!剧烈的皮肉灼烧声伴随着更加惨烈的嘶嚎响起!陈默函的身体如同离水的鱼疯狂弹跳挣扎,力道之大,几乎将按住他的村民和陈铁柱掀翻!他布满血丝的眼球几乎要瞪裂眼眶,额头上、脖子上瞬间暴起粗大的青筋,身体在极度的痛苦中剧烈抽搐!汗水、泪水混合着污泥,在他惨白扭曲的脸上恣意横流! “按住!不能松!” 老郑叔的吼声如同炸雷!他布满老茧的手稳如磐石,眼神冰冷而专注,如同在进行一场精密的手术。烧红的刀尖沿着伤口的边缘快速而稳定地移动、灼烧、封闭!每一次烙烫都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嗤嗤”声和陈默函更加破碎绝望的嚎叫!空气里弥漫着浓烈刺鼻的皮肉焦糊味! 陈铁柱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压着陈默函的肩膀,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掌下那具身体在剧痛中濒临崩溃的疯狂颤抖,能感受到骨骼在巨大力量下的咯咯作响!看着那双因剧痛而彻底失焦、只剩下无尽痛苦深渊的眼睛,看着那张曾经冷酷高傲的脸庞此刻扭曲变形、涕泪横流,巨大的冲击力让陈铁柱的心脏都为之抽搐!他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强迫自己死死压住!这是救命!是活生生把人从鬼门关上拽回来!无论代价多么惨烈! 整个过程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又仿佛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当通红灼热的青锋刀终于离开皮肉,原本翻卷流脓的狰狞创面边缘,已被灼烧成一片焦黑炭化、彻底封闭的死肉。剧烈的出血奇迹般地止住了大半,只剩下断骨处微弱的渗血。 陈默函的惨嚎声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般彻底瘫软下去,再次陷入了深度昏迷,只有胸膛极其微弱地起伏着,证明他还留着一口气。冷汗浸透了他身下的草席,整个人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 老郑叔长长吁出一口气,布满皱纹的脸上也是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将那把冒着丝丝热气的青锋刀丢进旁边早已备好的一盆冷水里,发出“滋啦”一声剧烈的白气。他迅速拿起浸泡过烈酒的艾草团,开始用力搓揉陈默函冻得发紫的四肢和心口。“搓!用力搓!把寒气搓出来!把血活起来!” 他嘶哑地命令着旁边的村民。 他又拿起撕好的干净布条,混合着烈酒调制好的草药糊,小心翼翼地避开灼烧封闭的部位,厚厚地敷在断骨上方肿胀发黑的区域,再用木板和布条进行简陋但尽可能稳固的包扎固定。 做完这一切,老郑叔仿佛脱力般晃了一下,被旁边的村民扶住。他看着炕上气若游丝、如同破碎人偶般的陈默函,又看了看脸色苍白、同样精疲力竭、眼中布满血丝和复杂情绪的陈铁柱,疲惫地叹了口气:“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命数了…能不能熬过寒气攻心这一关…听天由命吧…” 小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灶膛里柴火噼啪的燃烧声和陈默函极其微弱、仿佛随时会断掉的呼吸声。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着,将炕上那张惨白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潮水,无声地淹没着每一个人。 陈铁柱靠着冰冷的土墙滑坐在地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干了。他闭上眼,冰河上的一幕幕如走马灯般闪现——许明夏消失在黑水中的绝望眼神,林薇惊恐的哭喊,赵大山攀在钢筋上向他伸出的手…还有担架上陈默函那条扭曲的断腿…巨大的疲惫和无助感如同山峦般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在门口响起。是刚才帮着烧水的年轻媳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漂浮着几片野菜梗的玉米糊糊走了进来。她将碗轻轻放在陈铁柱面前的地上,声音细若蚊蝇:“柱子哥…吃点…暖和暖和…” 陈铁柱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那碗冒着微弱热气的糊糊,又看了看炕上几乎没有了生气的陈默函,摇了摇头。 年轻媳妇踌躇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声道:“柱子哥…你也别太…俺想起个事,前几天鬼子扫荡附近屯子,俺听隔壁二嘎子他娘哭天抢地说,她家小子被鬼子抓走前偷偷告诉她,说在江心岛那片冰窟窿里捞人…鬼子捞了不少人,都捆走了…里头好像…好像有女的…” 江心岛?!捞人?!女的?!! 陈铁柱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涌到了头顶!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那个年轻媳妇,声音因激动而剧烈颤抖:“你说什么?!江心岛?!捞人?有女的?!看清了吗?!” 年轻媳妇被他急切的目光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摇头:“没…没看清…就是听二嘎子他娘哭的时候提了一嘴…说鬼子凶得很,捞上来的人像牲口一样捆着装车…往…好像是往北边去了…” 北边!江心岛往北…正是哈尔滨城区的方向!难道…明夏和林薇她们被鬼子捞上来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微不足道却又如同惊雷的消息,瞬间点燃了陈铁柱心中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巨大的激动和随之而来的更深的焦虑让他猛地站了起来!牵动伤口带来的剧痛此刻仿佛微不足道! 就在这时! “砰!砰!砰!”
粗暴的砸门声如同惊雷,猛地在小院外炸响!打破了小村的死寂! “开门!皇协军查户口!快开门!”
一个操着东北口音、却带着明显伪军油滑腔调的吼声在外面响起!紧接着是更多杂乱的脚步声和拉动枪栓的哗啦声!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所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老郑叔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他几乎在砸门声响起的瞬间就吹灭了屋角那唯一的油灯!整个小屋立刻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灶膛里未燃尽的柴火发出微弱的暗红光芒,映照着几张惊骇欲绝的脸! “完了!狗汉奸来了!”
“咋办?!咋办啊老郑叔!”
村民们压低声音,惊恐地交流着,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炕上昏迷不醒的陈默函和墙边脸色铁青、全身紧绷如铁的陈铁柱。外面伪军的吼叫和砸门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不耐烦!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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