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爆炸的气浪和烟尘暂时阻隔了追兵! 李锡勇和陈默函趁机转身,最后一个冲进密道转身,最后一个冲进密道入口!陈默函在进入的瞬间,猛地拉动了入口处一根不起眼的、连接着上方支撑结构的腐朽绳索!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巨响!入口上方,几根早已被虫蛀空、勉强支撑的巨大原木和堆积的土石轰然塌陷!烟尘冲天而起,瞬间将狭窄的密道入口彻底封死!也将日军疯狂的咆哮和子弹隔绝在外! 密道内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和霉味。众人剧烈地喘息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被巨大的悲痛和紧迫感冲淡。手电筒的光束亮起,照亮了狭窄、潮湿、仅容佝偻前行的通道。 “大山!大山你撑住!”苏婉婷带着哭腔的呼唤响起。担架上,赵大山的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脸色灰败如纸,肩头伤口的脓血不断渗出,染红了担架上的破布。 董大海立刻扑过去检查,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不行了!脉搏几乎摸不到了!毒素攻心,失血太多…撑不住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大山哥!你看看我!看看我啊!”苏婉婷紧紧抓住赵大山冰冷粗糙的大手,将脸颊贴上去,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你说过要带我回老家看松花江开江的…你说过的…” 赵大山似乎听到了她的呼唤,眼皮极其艰难地颤动了一下,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那双曾经充满憨厚和力量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空洞的灰暗,茫然地“望”着密道顶壁渗水的岩石。他的意识,早已在剧痛和毒素的侵蚀下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大山…”李锡勇这个铁打的汉子,此刻也红了眼眶,声音哽咽。他猛地别过头,不忍再看。 许明夏站在一旁,看着苏婉婷悲痛欲绝的样子,看着赵大山生命飞速流逝的惨状,心如刀绞。她想起了陈铁柱,想起了他最后决绝的背影,想起了诗集里那些笨拙却滚烫的字句…巨大的悲伤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吞噬。她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喉头的哽咽。她不能倒下!胶卷还在!血仇未报! 就在这时,赵大山那只被苏婉婷紧握的手,手指突然极其轻微地、痉挛般地动了一下!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残存的生命力! 苏存的生命力! 苏婉婷猛地一震,泪眼婆娑地看向他。 赵大山的嘴唇,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蠕动了一下,一个破碎到几乎听不见的气音,如同游丝般飘出: “…烟…烟袋…” 苏婉婷瞬间明白了!她颤抖着手,从赵大山那件破烂棉袄最里层的暗袋里,摸出了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着的小布包。打开油纸,里面是一个被摩挲得油光发亮、黄铜烟锅上刻着简陋花纹的旱烟袋,还有一小撮早已干枯发黑的烟丝。 这是赵大山最珍视的东西,是他死去的老爹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也是他疲惫时唯一的慰藉。 苏婉婷将烟袋轻轻放在赵大山摊开的手掌上,用自己颤抖的手,包裹住他那双冰冷、粗糙、布满老茧的大手,连同那小小的烟袋一起紧紧握住。 赵大山灰败的脸上,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极其微弱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如同错觉般的释然。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仿佛穿透了密道厚重的岩壁,望向了某个遥远而温暖的地方。紧接着,他胸膛最后那点微弱的起伏,彻底停止了。 “大山哥——!!!” 苏婉婷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悲鸣,整个人扑倒在赵大山尚有余温的胸膛上,放声痛哭!哭声在狭窄的密道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哀伤。 李锡勇猛地一拳砸在潮湿的土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虎目含泪。林薇捂住嘴,无声地抽泣。董大海沉重地摇了摇头,默默地将一块白布盖在了赵大山的脸上。 陈默函站在阴影里,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紧握的拳头,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轻响。他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的苏婉婷,又看了一眼紧抿嘴唇、眼神燃烧着复仇火焰的许明夏,最后目光落在许明夏怀中那个冰冷的胶卷筒上。 牺牲,从未停止。而活着的人,必须背负着逝者的血与火,继续前行。 “埋了他。动作快。”陈默函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波澜,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我们没有时间悲伤。武田不会放弃,他一定在调动兵力封锁所有通往根据地的道路。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把胶卷和‘樱花烙’的情报送出去!” 密道深处,一片死寂,只有苏婉婷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哭声,和铁锹挖掘冰冷冻土的沉闷声响,在黑暗中交织成一首悲怆的安魂曲。而前方,是更加黑暗、更加凶险的未知之路。那本染血的《海燕》诗集,在许明夏手中,仿佛重逾千斤。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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