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楼。工头打开一扇厚重的铁门,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和福尔马林气味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门内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惨白的灯光下,无数冰冷的玻璃器皿、闪烁的仪表盘、嗡嗡作响的离心机,构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几个穿着严密防护服、如同外星人般的研究员正在操作仪器,对进来的清洁工视若无睹。
“打扫干净!尤其是地面和通风口!一个小时后我来检查!”工头丢下话,锁上门走了。
机会! 铁门关闭的声音如同发令枪。许明夏立刻对老魏和小李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小李迅速走到门边,将拖把斜靠在门把手上,做出正在工作的样子,实则警惕地听着门外的动静。老魏则推着清洁车,看似随意地移动,实则用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实验室的每一个角落,寻找可能的监控设备或警报装置。
许明夏和小周则拿起抹布和水桶,开始“认真”擦拭实验台和仪器外壳。小周借着擦拭一台大型离心机的掩护,迅速将一个纽扣大小的微型窃听器吸附在仪器底部不易察觉的阴影处。许明夏则一边擦拭,一边用最快的速度,仔细查看每一台仪器的标签、操作面板上的参数、散落在台面的实验记录碎片。
她的目光如同探针,扫过那些冰冷的符号和图表。突然,她的动作微微一滞!在一张被揉皱、丢弃在废纸篓边缘的草稿纸上,她看到了一组熟悉的墨黑色泪滴图案!旁边潦草地写着: “鹤丸”载体稳定性测试…共振频率:18.5kHz…振幅衰减率…古贺博士要求提升…
18.5kHz!高频共振核心的频率参数!与她在诗集夹层构造图上看到的频率图谱特征高度吻合!核心就在这里!在主实验楼!而且古贺博士正在试图提升它的功率!
许明夏的心跳加速。她不动声色地将那张纸揉进抹布里,继续擦拭。必须想办法进入守卫森严的主实验楼A栋!
就在这时,实验室角落一扇不起眼的、标注着“危险!高压蒸汽!”的铁门被推开。一个穿着防护服、推着一个小型灭菌推车的研究员走了出来。推车上放着几个密封的金属罐,罐体上贴着醒目的骷髅头和墨黑色泪滴标志!是毒剂样本!
许明夏的瞳孔骤然收缩!机会来了!
那个研究员推车经过许明夏身边时,似乎被地上的水渍滑了一下,推车猛地一晃!最上面一个金属罐的盖子竟然松动了,滚落在地!
“八嘎!小心!”研究员用日语愤怒地咒骂。
“对不起!太君!对不起!”许明夏立刻用带着浓重湖北口音的、惶恐的声音道歉,弯下腰,手忙脚乱地去捡那个滚落的盖子。在弯腰的瞬间,她的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极其隐蔽地将一个比米粒还小的磁性追踪器,弹射进了那个金属罐盖子内侧的螺纹缝隙里!动作快得如同魔术!
盖子被捡起,研究员骂骂咧咧地重新盖好,推着车快步离开了。
许明夏低着头,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追踪器已经附着在毒剂罐上。只要这些罐子被送往核心区域处理或储存,她就能定位高频共振核心的位置!
“时间快到了!都麻利点!”工头粗鲁的吼声和钥匙开锁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许明夏立刻对队员们做了个“撤”的手势。四人迅速收敛痕迹,恢复成麻木工作的状态。
夜,深沉如墨。研究所高墙内的灯光大部分熄灭,只有岗楼上的探照灯如同冰冷的独眼,在围墙和建筑上扫过,留下惨白的光斑。寒风在建筑之间呼啸,更添几分阴森。
许明夏四人挤在后勤楼潮湿冰冷的地下室角落里。这里是清洁工的临时宿舍,大通铺散发着汗臭和霉味。鼾声此起彼伏。许明夏却毫无睡意,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中紧握着一个巴掌大小、带着简易天线的接收器盒子,耳朵里塞着微型耳机,屏息凝神。
接收器盒子上的指示灯,如同暗夜中的萤火,微弱却稳定地闪烁着。屏幕上,一个代表追踪器的光点,正以一种缓慢但持续的方式,在地下深处移动!根据信号强度和方向判断,它正被运往研究所最核心的区域——主实验楼(A栋)的地下深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光点在A栋下方某个位置停了下来,信号变得异常稳定和强烈。许明夏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她迅速从贴身衣袋里取出那份从陈铁柱笔记本上描摹下来的研究所简图。对照信号位置,她在A栋下方一个标注着“重水处理/能源供应室”的旁边,用指甲划下了一个重重的叉!
就是这里!高频共振核心的所在地!古贺博士的实验室!
“找到了!”许明夏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将接收器递给身旁同样毫无睡意的老魏。老魏看着屏幕上稳定闪烁的光点,布满皱纹的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魏叔,周哥,李哥,”许明夏的目光扫过三位战友,声音冷静而坚定,“核心位置确定。A栋地下三层,重水处理室隔壁。守卫必然森严。我们需要一个进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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