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扎完毕,她取出老赵头给的山参,掰下一小块塞进陈铁柱嘴里:"含着,别咽。"
远处隐约传来犬吠声。追兵不会放弃搜山,他们必须尽快离开。许明夏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棵歪脖子树,立刻有了主意。
十分钟后,她用树枝和藤蔓做了个简易拖架。陈铁柱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但被移到拖架上时还是皱紧了眉头。
"忍着点...我们很快就能安全..."许明夏轻声安慰,将拖绳套在肩上,开始艰难地往山上拖行。
每走一步,肋部的伤口都像被刀割一样疼。汗水浸透衣衫,混合着血水黏在背上。但她不敢停下,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带他离开这里!
半山腰处,许明夏发现一个隐蔽的山洞。她筋疲力尽地瘫坐在地,检查陈铁柱的状况——他呼吸微弱但平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山洞里有前人留下的干柴,她生起一小堆火,小心地烘干两人的衣物。火光中,陈铁柱刚毅的面容显得格外脆弱。许明夏轻轻拂开他额前的碎发,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这个莽汉子也是这样,浑身是伤却倔强地不肯倒下。
"你说要一起看冰灯的...不许食言..."她喃喃低语,将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黎明时分,陈铁柱突然惊醒,条件反射地去摸腰间的手枪。
"嘘...没事..."许明夏按住他的手,"追兵往东边去了。"
陈铁柱的目光落在她肋部重新包扎的伤口上,眉头又皱了起来:"你该自己先走的..."
"然后让你在这流血而死?"许明夏瞪他,"想都别想。"
陈铁柱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突然握住她的手:"还能走吗?我们必须在天亮前翻过山头。"
"比你强。"许明夏逞强地站起来,却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陈铁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相视一笑——都是伤痕累累的倔骨头。
简单收拾后,他们互相搀扶着继续前行。晨雾笼罩着山林,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许明夏突然发现陈铁柱的手心烫得吓人。
"你发烧了!"
"小伤..."陈铁柱满不在乎,却突然身体一僵,"有人!"
他一把将许明夏拉到树后,手枪上膛。前方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窣声,接着是——
"冰灯!"
是老周的声音!许明夏差点哭出来,连忙回应:"冰灯!"
老周和水生从树丛中钻出,看到两人惨状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天...你们这是..."老周连忙上前搀扶。
"别废话...有追兵..."陈铁柱咬牙道,"赵明..."
"都安排好了。"老周打断他,"赵明的家人已经转移。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你们安全送到小王庄。"
有了老周和水生的帮助,行进速度大大加快。正午时分,他们终于看到了山脚下的小村庄。村口的磨盘旁,一个穿粗布衣裳的中年妇女正在张望。
"那是王嫂,"水生解释,"村里的联络员,她家有地窖可以藏身。"
王嫂看到他们,立刻小跑着迎上来:"快进屋!敌人在村里搜了三回了!"
地窖阴暗但干燥,王嫂麻利地铺好被褥,端来热水和干净的布条。许明夏顾不上自己的伤,立刻给陈铁柱重新处理伤口。高烧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却还固执地要她先处理自己的伤。
"倔驴..."许明夏红着眼眶骂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像对待珍宝。
老周蹲在地窖口把风,水生则去村里打探消息。王嫂端来热腾腾的小米粥和草药:"姑娘,你也歇会儿吧,脸色白得像纸。"
许明夏摇摇头,坚持先给陈铁柱喂完药。直到确认他沉沉睡去,才允许王嫂帮自己处理肋部的伤。
"你们是夫妻吧?"王嫂一边上药一边小声问。
许明夏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不...不是..."
"哎哟,还害羞呢。"王嫂抿嘴笑,"他昏迷中都攥着你的衣角不放,不是夫妻能有这情分?"
许明夏低头不语,耳根却悄悄红了。她看向熟睡中的陈铁柱,发现他的手果然无意识地抓着她的衣角,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傍晚时分,水生匆匆回来:"不好了!敌人封锁了所有出村的路,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老周立刻拔枪:"我带你们从后山走!"
"不行..."陈铁柱不知何时醒了,声音虚弱但清晰,"我们这样...走不远...会连累村民..."
"那怎么办?"许明夏急道。
陈铁柱看向王嫂:"村里...有棺材吗?"
片刻的死寂后,王嫂恍然大悟:"你是说..."
一小时后,一支送葬队伍缓缓走出小王庄。老周和水生披麻戴孝走在前头,八个壮汉抬着两口黑漆棺材。许明夏躺在其中一口棺材里,耳边是外面王嫂撕心裂肺的哭嚎:"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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