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鲁吉翁,这座曾经繁华的港口城市,早已不复往日的宁静。
一栋尚算完好的建筑房间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艾露莎手持着那柄流转着混沌光华的乾坤日月剑,警惕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
她有着一头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绯红色长发,梳成两条粗大的麻花辫,身材高挑而丰满,脸上带着一丝慵懒而又危险的笑容。
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庞,给了艾露莎一种仿佛照镜子般的熟悉感,但其眼眸深处透出的那股仿佛阅尽了沧桑的漠然与绝望,却又让她感到无比的陌生与心悸。
“你是谁?”艾露莎的声音冰冷而沉稳,她能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其魔力深不可测,是她生平仅见的强大,“我的同伴们呢?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同伴?”女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嘲弄与不屑,“那些无聊的羁绊游戏,还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呢。”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艾露莎,仿佛在欣赏一件属于自己的作品,随即,朱唇轻启,吐出了一句让艾露莎完全无法理解的话语。
“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
艾露莎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听不懂这句话的含义,但那股源自血脉深处的熟悉感,却愈发强烈。
她握紧了手中的乾坤日月剑,剑身上阴阳二气流转,散发出足以镇压万物的磅礴气息。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她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你也是阿尔巴雷斯十二圣盾之一吧。”
“哦?”女人,也就是艾琳,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的感知力。没错,我确实是十二圣盾之一。”
她承认得如此干脆,反而让艾露莎更加警惕。
“以你的直觉,”艾琳的目光仿佛能够洞穿人心,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寒意,“应该已经隐约发现答案了,不是吗?只是不愿去承认吧。”
她的脸色在说出这句话时,变得有些阴沉,但嘴角,却依旧维持着那抹玩味的笑容。
“我,就是你的母亲。”
如同一道惊雷,在艾露莎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握剑的手,也出现了刹那的松动。
母亲?
这个词汇,对她而言,是何等的遥远,何等的陌生。在她的记忆中,从来没有这个词语的位置。
她咬紧了牙关,强行压下心中那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波动。
“不对!”她断然否认,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了一丝颤抖,“我在罗兹玛丽村的时候,一直都是一个人!我早就当自己没有父母了!”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艾琳对于她的激烈反应,似乎早有预料,语气平静得近乎残忍,“可事实是,你的母亲,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你的眼前。”
艾露莎猛地闭上了双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脑海中,无数破碎的模糊记忆片段,如同潮水般涌来。
乐园之塔的苦难,妖精尾巴的温暖,西蒙的牺牲,杰拉尔的黑化…以及,那个总是在她最无助、最迷茫的时候,给予她方向与力量的老人。
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那双褐色的瞳孔中,所有的迷茫与动摇,都已经被一种无与伦比的坚定所取代。
“这一生,我的父母,都只有会长马卡罗夫一人!”
这句话,她说的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艾琳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她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仿佛在掸去一件无关紧要的灰尘。
“好吧,这也无所谓。有没有女儿对我来说,也早就无关紧要了。在将你抛弃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当你死了。”她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凉薄,“不过,事到如今还能像这样重逢,也真是命运弄人啊。”
“无论是谁,”艾露莎重新举起了手中的剑,剑尖直指艾琳的心脏,那份决绝的意志,甚至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与妖精尾巴为敌,就是我的敌人!”
“说得好。”艾琳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双与艾露莎极其相似的眼眸中,杀意毕现,“确实,与我阿尔巴雷斯帝国为敌的人,我也必须将其杀死。即便是……我的亲生骨肉。”
她的语气一转,脸上又浮现出那种病态的笑容:“但是,连自己出生的秘密都不知道,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也未免太可怜了。难得我们母女重逢,就稍微来说说以前的事吧。就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送给你最后的饯别礼。”
艾露莎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她知道,对方是在试图动摇她的心神。但是,她也同样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如果能用对话拖延时间,为公会的同伴们争取到哪怕一分一秒,都是值得的。
“……虽然我并不感兴趣,”她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剑,但身上的气势却没有丝毫松懈,“但是,如果能把你拖在这里,听听也无妨。”
“呵呵,真是个不可爱的孩子。”艾琳轻笑了一下,仿佛完全没有在意艾露莎那明显的目的。她拉过一张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陷入了悠长的回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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