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芷和莫问也冲了过来,眼中充满了狂喜和后怕。李美玲更是喜极而泣。
玉娘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沉静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与复杂。她轻轻咳嗽一声,打破了这短暂的温情:“此地不宜久留。鬼面蠄螧临死的哀嚎和血腥味,会引来更多麻烦。镇渊号就在那里,必须尽快拿到地图!”
她的手指向江心那片巨大的、半沉半浮的战舰残骸——“镇渊号”。它如同沉默的巨兽,在浑浊的江水和月光下散发着腐朽而神秘的气息。
楚云飞和李香林瞬间收敛心神,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虽然重逢的喜悦冲刷着疲惫,但危机远未解除。
“玉娘前辈,如何过去?”莫问看着波涛起伏、深不可测的江面,心有余悸。谁知道水下还藏着什么怪物?
“码头下面有废弃的水密舱,里面藏着几条备用的小舢板。”玉娘快速说道,“跟我来!”
众人立刻跟着玉娘,小心翼翼地绕开崩塌的栈桥区域,来到一处靠近水线的、被巨大木箱半掩着的石阶旁。玉娘在潮湿滑腻的石壁上摸索片刻,用力一推!
咔啦啦! 一块伪装成石壁、布满藤壶苔藓的石板应声滑开,露出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延伸的狭窄入口,里面漆黑一片,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铁锈气息。
“我走前面探路!”楚云飞当仁不让,松开李香林的手(后者指尖微凉的温度残留在他掌心),焚天剑意凝聚于指尖,化作一团稳定的赤金火焰,充当光源,率先踏入黑暗的水密舱入口。李香林紧随其后,玄铁陌刀横在身前,警惕地感知着周围。
水密舱内部狭窄低矮,空气污浊。脚下是冰冷的积水,没过了脚踝。四周堆满了各种锈蚀的废弃工具和密封的木箱。借着火光,可以看到角落里果然倒扣着几条用桐油保养过、看起来还算完整的小型舢板。
“就是它们了!”莫问和苏清芷立刻上前,与李美玲一起合力将一条舢板翻转过来。船体虽旧,但木质坚韧,船桨也在。
就在众人忙着准备舢板时,一直沉默的玉娘目光扫过李香林怀中那个已经停止嗡鸣、但依旧散发着微弱血气的青铜匣,又望向外面波涛翻滚的江面,最后落在楚云飞肩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上(伤口边缘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显然残留着尸傀的腐毒)。
她的眉头深深皱起,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沉吟了片刻,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李香林低声道:
“李姑娘,楚小友伤势不轻,尸毒未清,强行下水恐怕会引发异变。地图之事,刻不容缓。我对此地水道熟悉,独自划船过去速度更快。你们在此警戒等候,我拿到地图立刻返回。”
“不行!太危险了!”李香林立刻反对。水下情况不明,影狼和天魔教的威胁如影随形,让玉娘独自前往无异于送死。
“前辈,那蠄螧死了,水下未必就安全!我这点伤不碍事!”楚云飞也皱眉道。
“听我说!”玉娘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血诏锁钥崩缺,龙气暴走的气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影狼和天魔教的高手恐怕已在路上!我们没时间了!纠缠于此只会全军覆没!我取图,你们在此策应,若有追兵及时预警,才是上策!”她的目光扫过李香林手中的青铜匣,“况且,守护血诏,才是你最重要的责任!地图只是钥匙之一!”
她的理由无可辩驳。李香林看着玉娘那双沉静却无比坚定的眼睛,又看了看楚云飞肩头渗着青黑色的伤口,最终艰难地点了点头:“前辈…务必小心!”
玉娘不再多言,动作麻利地解开一条最小的舢板缆绳,将其推入水中。她翻身跃上小船,抄起船桨,身形在起伏的水面上显得异常沉稳。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目光在楚云飞和李香林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
“等我回来。”话音未落,船桨划破水面,小舢板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融入黑暗的江水,朝着远处那巨大的“镇渊号”残骸驶去。月光下,她那青色的身影很快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
众人退回水密舱入口附近,依托着巨大的木箱和废弃绞盘作为掩体,警惕地注视着江面和对岸的方向。李香林抱着青铜匣,站在最前方,冰焰帝龙劲悄然运转,感知提升到极致。楚云飞站在她身侧,强行运转焚天剑意压制肩臂的尸毒,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废弃军港的每一个阴影角落。
时间在压抑的死寂中一分一秒流逝。江风呜咽,水浪拍岸,除此之外再无他声。月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凹凸不平的地面和废弃的钢铁之上,如同扭曲的鬼魅。
突然!
李香林的瞳孔猛地收缩!她怀中的青铜匣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极其短暂的、如同冰片碎裂般的轻微震动!同时,一股极其隐晦、却让她瞬间汗毛倒竖的阴冷视线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过她的后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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