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堆积在布幔两侧的沉重石碾,被预先设置好的撬棍机关猛地撬动,如同两座小山,狠狠撞向中央仅存的狭窄通道!目标正是入口处刚刚露头的下一批金鳞卫! 烟尘弥漫,骨裂声与惨嚎声同时炸响!狭窄的入口瞬间被翻滚的石碾和残肢断臂堵塞大半! “补箭!”李香林令下。李美玲的银梭、幸存墨家子弟的手弩,如同毒蛇吐信,朝着入口烟尘中晃动的人影攒射!又添几声濒死的哀鸣。 “火油罐!”丁老铁咆哮。最后两罐桐油砸向堵住入口的碎石和尸体,火折子紧随其后! 轰!
烈焰腾空而起!焦臭味混合着油脂燃烧的噼啪声,将入口化作一片火海!暂时封死了通道! 地窖内一片死寂,只有伤者的呻吟与烈焰的咆哮。李香林拄着陌刀,剧烈喘息。刚才那精准致命的一刺,耗尽了她强行凝聚的气力,后背伤口彻底崩裂,鲜血顺着裤管往下淌,在地上积了一小洼。 “大姐!”李美玲冲过来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李香林摆手,目光越过燃烧的入口,仿佛穿透重重阻隔。“赌坊那边…该得手了…” 永利赌坊后院,泔水渠的恶臭几乎令人窒息。豁嘴扒开最后一块松动的青砖,腐臭的污水哗啦涌出。他身后三个精瘦的汉子如同泥鳅般钻了进去。
地下三层,走廊尽头最深处房间外,两个九幽门徒正抱着刀打盹。其中一个汉子挠了挠发痒的手背,借着廊壁昏暗的油灯,瞥见手背上不知何时凝结了一片诡异的霜蓝色。 “什么鬼东西…”他嘟囔着搓了搓,那蓝霜却像活物般,反而顺着毛孔往里钻!一股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从手背蔓延至整条手臂,如同千万根针在扎! “呃啊!”汉子惊恐地看着自己不受控制垂落的手臂,刚想示警,喉咙却被一只从背后污水口探出的、沾满秽物的手死死捂住!冰冷的匕首划过咽喉,只有嗬嗬的漏气声。 另一人警觉睁眼,眼前却陡然爆开一团浓密的灰白粉尘——生石灰!紧接着心口一凉,透骨钢钉已钉穿心脏。 豁嘴四人如同索命的恶鬼,无声处理掉守卫,将尸体拖进污渠。
他扒着门缝往里看:烛光下,“白面狐”正小心翼翼将赤红晶石往半块青铜罗盘上对接。 “动手!”豁嘴低吼,四人撞门而入! “白面狐”反应极快,袖中乌索毒蛇般弹出,瞬间缠住冲在最前汉子的脖颈!一绞一拽,颈骨折断声清晰可闻!同时他左手抓起罗盘晶石急退! 剩下三人红了眼,分进合击!豁嘴的鱼叉刺腹,另一人的短斧劈肩,最后一人撒出渔网罩头!都是街斗要命的打法! “白面狐”身法诡异,如同无骨之蛇,在狭小空间内腾挪闪避。乌索如臂使指,抽飞鱼叉,缠住斧柄,另一手五指如钩,竟硬生生撕开罩下的渔网!指风过处,持网汉子胸口多了五个血窟窿! 豁嘴的鱼叉被荡开,空门大露!“白面狐”眼中杀机毕露,五指毒爪直插他心窝! 千钧一发之际! 轰隆——!!!
前门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地下三层都在摇晃!灰尘簌簌落下!火光透过门缝映红了走廊! 是楚云飞的强攻!他点燃了堆在赌坊前门用桐油浸透的柴堆!巨大的爆炸和烈焰彻底封死了前门出口!也惊动了所有守卫! “白面狐”身形一滞,毒爪慢了半拍! 豁嘴亡魂皆冒,生死关头爆发出全部潜力,不管不顾合身扑上!用肩膀硬接了这一爪!噗嗤!毒爪穿透皮肉!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他却死死抱住了“白面狐”的腰! “抢东西!”他撕心裂肺地朝唯一幸存的同伴吼叫!那汉子也是个狠角色,趁机扑上,一把夺过“白面狐”右手紧握的青铜罗盘和赤红晶石!转身就朝污水渠口逃! “找死!”“白面狐”惊怒交加,五指发力,硬生生将豁嘴肩胛骨捏碎!一脚将他踹飞撞墙!身影如鬼魅般追向夺宝的汉子! 那汉子刚扑到渠口,身后恶风已至!“白面狐”的毒爪直取他后心! 嗤!
一道赤红刀光如同陨星坠地,撕裂昏暗的走廊,精准无比地劈在“白面狐”追击的必经之路上!刀锋深深嵌入地面青砖,火星四溅!狂暴的刀势硬生生将“白面狐”逼退一步! 楚云飞魁梧的身影如同魔神般出现在走廊尽头!他赤着上身,满是血污和烧伤,玄铁陌刀斜指地面,刀身兀自嗡鸣。身后是尸横遍地的赌坊护卫。 夺宝的汉子趁机抱着罗盘晶石,一头扎进恶臭的污水渠。 “白面狐”看着楚云飞,再看看空空的右手,眼中怨毒几乎凝成实质。“好!好!霜盐盟!楚云飞!”他尖啸一声,竟不再纠缠,身形一晃,撞破旁边木窗,消失在混乱的后巷夜色中。 楚云飞没有追。他大步走到墙角,豁嘴已奄奄一息,肩头五个血洞黑紫溃烂。“楚…楚爷…东西…带回去了…”豁嘴咧嘴,血沫从嘴角涌出。
楚云飞俯身,撕下衣摆裹住他恐怖的伤口,一把将他扛起:“兄弟,撑住,回家!” 染坊地窖的火还在烧,但火势渐小。堵门的碎石尸体被烧得焦黑,外面金鳞卫的咆哮和撞击声再次逼近。 李香林拄着刀,勉力站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拉风箱。她看着地窖角落,苏清芷正将最后一点金疮药按在一个墨家子弟肋下的刀口上。 就在这时,污水渠入口哗啦一声,一个浑身恶臭的汉子爬了出来,颤抖着举起手中紧抱的两样东西——半块青铜罗盘,一颗赤红晶石! “拿到了!楚爷断后…豁嘴哥他…” 话未说完,堵死的窖口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崩塌巨响!紧接着是金鳞卫惊慌失措的喊叫和迅速远去的马蹄声! 地窖内众人惊疑不定。 李美玲机警地攀上木梯,透过烧穿的盖板缝隙向外窥探,片刻后滑下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是楚大哥!他把染坊门口的拴马石柱砸断了!石柱砸塌了半边铺面,堵死了巷子!金鳞卫的马队被挡住,暂时退开了!” 压力骤减,绷紧的弦稍松。
李香林一直强撑的那口气泄了,眼前一黑,陌刀脱手,人向后倒去。 一双染血的大手及时托住了她。楚云飞不知何时已从渠口钻出,肩头还扛着昏迷的豁嘴。他周身浴血,如同从地狱杀出的修罗,可托住李香林的手臂却稳得出奇。 李香林靠着他滚烫坚实的胸膛,鼻尖是浓重的血腥、汗味和烟火气。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和自己几乎同步。 “东西…拿到了…”她声音微弱。 “嗯。”楚云飞应了一声,目光扫过地窖里一张张疲惫却闪着火光的脸,“霜盐盟的旗,立住了。” 地窖外,暂退的金鳞卫在重整队形,更远处,隐约传来九幽门搜捕的呼哨。染坊在燃烧,映得夜空一片血红。而污水渠深处,通往运河的地下暗流,正发出低沉的水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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