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钻出洞口,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时近黄昏,夕阳将松林染成血色。远处,孝陵高大的明楼和宝顶在暮色中显得格外肃穆庄严。
"到了。"墨非命指着松林深处一条几不可辨的小径,"沿着这条路走,可避开巡逻卫兵,直达陵寝西侧的'仪仗库'。那里是守陵官兵存放祭祀用具的仓库,平日只有两个老卒看守。"
林惊澜将朱大常轻轻放在一块平坦的岩石上。胖道士脸色灰败,嘴唇干裂,气若游丝。
"必须先救朱师叔!"柳如絮焦急道,"叶孤城既然在此出现,解药必定在他身上!"
墨非命沉思片刻:"叶孤城负责外围警戒,说明他是慕容仇的心腹。按玄甲宫旧制,七处星位各有一名高手坐镇,叶孤城应该负责'摇光'位,也就是我们计划潜入的位置。"
"那就去会会这位'青冥毒手'!"林惊澜眼中寒光闪烁。
墨非命摇头:"叶孤城武功或许不及慕容仇,但用毒之术出神入化,更兼狡诈多端。正面交锋,即便胜了,也难保他不毁了解药!必须智取!"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这是老夫多年前制作的叶孤城面具,本想用来潜入魔教总坛,可惜一直没机会用。"又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千日醉',无色无味,服下后三个时辰内功力尽失,却不会伤人性命。"
柳如絮眼前一亮:"前辈是想..."
"易容成叶孤城的样子,混入敌营!"林惊澜立刻会意。
墨非命点头:"正是!但叶孤城身形瘦削,你们三人中..."他目光在柳如絮和昏迷的朱大常之间游移,显然在考虑谁更适合假扮。
柳如絮却已拿起面具比划起来:"我身形与叶孤城最为接近,且轻功尚可,最适合执行此计!"
"不行!"林惊澜断然拒绝,"太危险了!"
柳如絮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惊澜,朱师叔为救我们身中剧毒,此刻命在旦夕。若因我畏缩不前而害他丧命,我此生难安!"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何况我有玄阴真气护体,寻常毒物难伤。相信我!"
林惊澜还要再劝,墨非命却已开始为柳如絮易容:"时间紧迫,丫头既有此心,便依她吧!老夫这里还有一套夜行衣,可遮掩身形。"
半个时辰后,一个活脱脱的"叶孤城"出现在众人面前。柳如絮本就身材修长,此刻穿上墨非命特制的垫肩内甲,更显得挺拔如松。人皮面具完美复刻了叶孤城阴鸷的面容,连那道从眉角延伸到下巴的伤疤都分毫不差。墨非命还为她准备了特制的鞋垫,使身高与叶孤城相仿。
"记住,叶孤城性格阴冷,寡言少语。遇到盘问,尽量用单字回答。"墨非命叮嘱道,"他的独门暗器'青冥针'藏在左袖暗囊中,发射时手腕会有一个细微的下压动作。若不得已要出手,务必注意这个细节!"
柳如絮点头,将"千日醉"藏入袖中,又接过墨非命递来的一个黑色小布袋——里面是几枚仿制的青冥针,足以以假乱真。
"我随丫头在后面接应。"墨非命对林惊澜道,"你背着这胖子,远远跟着,保持一里距离。一旦得手,立刻发信号!"他交给林惊澜一支竹哨,"三长两短,表示成功;连续短促,表示危险!"
暮色渐深,松林中雾气升腾。柳如絮——此刻已是"叶孤城"——整了整衣襟,深吸一口气,向孝陵方向掠去。她的身法轻盈迅捷,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雾霭中。
林惊澜背起朱大常,远远跟在后面,心中如同压了一块巨石。墨非命的机关猎豹在前引路,绿眼在雾中若隐若现。
孝陵西侧的仪仗库是一排低矮的青砖平房,周围松柏环绕,十分隐蔽。此刻,库房前燃着几堆篝火,十几个黑衣人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柳如絮模仿叶孤城阴冷的步态,从雾中缓缓走出。巡逻的黑衣人见到她,立刻躬身行礼:"叶长老!"
柳如絮冷冷"嗯"了一声,径直走向最大的那间库房。门口两名守卫刚要开口,她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去,两人立刻噤声让路。
库房内灯火通明,原本存放祭祀用具的架子被推到墙边,中央摆着一张长桌,上面铺着孝陵地宫的详细地图。六名服饰各异的高手围坐桌旁,正在激烈争论着什么。见"叶孤城"进来,争论声戛然而止。
"叶兄来得正好!"一个满脸横肉、手持九环大刀的壮汉粗声道,"'天权'位的机关突然失灵,慕容长老命我们立刻排查,可这孝陵地宫错综复杂..."
柳如絮心中一凛——看来墨非命猜得没错,七星锁阵果然已经布置完成,只待三月三引爆!她不动声色地走到桌边,目光在地图上扫过,将七个标记点——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牢牢记在心中。
"叶长老,"一个面容姣好却眼神阴毒的红衣女子娇声道,"慕容长老不是派您去截杀那几个漏网之鱼吗?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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