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少年俞青舟目光在林惊澜与柳如絮脸上扫过,虽觉二人气度不凡,却看不出武功路数。他抱拳道:白兄台仗义相助,青舟感激不尽。只是东厂爪牙睚眦必报,二位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林惊澜故作惊讶:东厂?他们为何要抓武当弟子?
俞青舟压低声音: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二位若信得过在下,可随我来。
柳如絮与林惊澜交换一个眼神,微微颔首。三人穿街过巷,来到城南一处不起眼的茶楼。俞青舟轻叩门板三长两短,里面立刻有人应声:云手到了?
正是。俞青舟答道。
门一声开了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那老者警惕地打量林惊澜二人,俞青舟忙道:胡伯放心,这二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茶楼内光线昏暗,空气中飘着陈茶与霉味混合的气息。老者引着三人穿过前堂,来到后院一间厢房。推门进去,里面竟已坐了七八人,个个神情凝重。见俞青舟带着陌生人进来,一名虬髯大汉立刻拍案而起:俞师弟!你怎么带外人来此?
马师兄且慢。俞青舟摆手道,若非这二位相救,我已被东厂擒去。
林惊澜环视屋内,见在座多是江湖人士打扮,其中几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显是内家高手。角落里还坐着个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正抱着个酒葫芦自斟自饮,不知洪七公是谁?
洪七公冲林惊澜眨了眨眼,却不出声相认。林惊澜会意,依旧装作素不相识。
俞青舟简单介绍了事情经过,那虬髯大汉马师兄神色稍霁,抱拳道:在下武当马真,多谢二位援手。只是眼下金陵城风声鹤唳,二位若无要事,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林惊澜故作迟疑:实不相瞒,白某此次来金陵,是为寻访一位远亲。方才进城便见东厂横行,不知城中出了何事?
马真与众人交换个眼色,叹道:白兄有所不知,三日前燕王府遇袭,柳天风柳大侠下落不明。东厂借机大肆搜捕武林人士,已有十多位同道被投入大牢。
柳如絮闻言,身子微微一颤。林惊澜暗中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冷静,继续问道:何人如此大胆,敢袭击燕王府?
表面上是建文余党所为。角落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瘦小老者,一双三角眼精光四射,但老夫千里独行范天雷以为,此事必有蹊跷。
范老说得不错。俞青舟接口道,我们武当七子奉掌门之命暗中查访,发现东厂与幽冥教勾结,意图在三月三孝陵大典上行刺皇上!
林惊澜故作震惊:此话当真?
马真沉声道:千真万确。我们已掌握部分证据,但东厂势大,必须联络更多武林同道才能阻止这场阴谋。
正说话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哨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胡伯慌慌张张跑进来:不好了!东厂番子包围了茶楼!
众人哗然,纷纷拔出兵刃。马真急道:后门走!按计划分散撤离!
洪七公突然跃起,打狗棒在桌上地一敲:慌什么!老叫花子倒要看看,东厂的狗腿子有多大能耐!说着竟大摇大摆往前堂走去。
林惊澜心念电转,低声道:如絮,你随武当诸位先行,我去助洪前辈。
柳如絮知他担心洪七公孤身犯险,点头道:小心。
前堂已乱作一团。十余名东厂番子持刀闯入,为首的档头厉喝:奉督主之命,缉拿乱党!反抗者格杀勿论!
洪七公斜倚柜台,懒洋洋地道:哟,好大的官威啊。老叫花子喝杯茶也犯王法了?
档头冷笑:老乞丐,少装蒜!有人举报这茶楼窝藏武当逆党!他一挥手,
番子们正要行动,洪七公突然打了个喷嚏,手中酒葫芦不小心一歪,酒水泼洒而出。说来也怪,那酒水竟如活物般分成十几股,精准地射向番子们的眼睛!
啊!我的眼睛!这酒...有毒!
番子们捂眼惨叫,乱作一团。当头大惊,拔刀指向洪七公:老东西找死!刀光如匹练,直取洪七公咽喉!
洪七公身形不动,打狗棒轻轻一挑,正点在那刀锋七寸处。的一声脆响,钢刀竟断为两截!档头虎口震裂,骇然后退:你...你是...
打狗棒法天下无双,你说我是谁?洪七公眯眼笑道。
当头面如土色:丐...丐帮洪...
话未说完,洪七公已如鬼魅般欺近,一指封了他穴道:睡会儿吧。档头应声倒地,鼾声如雷。
林惊澜在暗处看得真切,心中暗赞。洪七公看似惫懒,实则武功已臻化境,这番举重若轻的手段,自己尚有不逮。
解决了东厂番子,洪七公回头冲林惊澜藏身处挤挤眼:小子,还不出来帮忙?
林惊澜闪身而出,笑道:前辈神功盖世,晚辈佩服。
少拍马屁。洪七公哼了一声,武当那群牛鼻子从后门溜了?
林惊澜点头:俞青舟说要带如絮去个安全之处。
洪七公眉头一皱:不好!武当弟子中恐有内奸!
林惊澜心头一震:前辈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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