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钟表匠的伙伴!” 阿明突然反应过来,桃木剑猛地插进地面,“这些傀儡的核心是‘未完成的执念’,阿武的残魂能对冲它们!” 他举起桃木剑冲向祭坛,剑身上的红光越来越盛,那些扑过来的村民傀儡碰到红光,身体便开始瓦解,化作无数飘散的铜铃。
时间夹缝中的灰色空间里,钟表匠的指尖划过透明的 “监牢” 壁面,壁面上正实时映出归墟渔村的场景。当阿明举起桃木剑时,他藏在斗篷下的手突然颤抖,露出半截布满皱纹的手腕 —— 皮肤下的血管正在逆向蠕动,从青黑色变回孩童般的粉嫩。
“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卡米洛。”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空间低语,声音里混着齿轮转动的杂音。灰色空间的另一端,悬浮着另一块 “监牢”,里面封着个模糊的虚影,穿着初代守门人的制服,胸口插着半截船锚。
虚影没有回应,只是重复着破碎的话语:“执念不能当针线…… 会缝补出怪物……”
钟表匠的眼神变得锐利,他掀开斗篷,露出胸前的机械心脏,齿轮咬合处正渗出黑色的混沌雾气:“你当年就是太心软!” 他的记忆突然回溯到五十年前,同样的归墟渔村,年轻的卡米洛挡在祭坛前,手中的怀表发出银辉:“这些孩子的执念是活着,不是献祭!”
那天的黑雾比现在更浓,卡米洛用怀表定住时间,试图将孩童们从船锚上解下来,可村民的鱼叉却刺穿了他的后背。钟表匠赶到时,只看见卡米洛的残魂被黑雾缠住,他听见伙伴最后说:“别用极端的方法…… 维度的平衡要靠‘羁绊’……”
“羁绊救不了任何人!” 钟表匠猛地攥紧拳头,机械心脏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看向壁面上阿明的身影,桃木剑上的红光让他想起卡米洛当年的怀表,“等你们看到维度崩塌的惨状,就会明白我不得不做的选择。”
他抬手按下机械心脏旁的按钮,归墟渔村的 “监牢” 壁面突然出现裂痕:“该让你们见见‘真实’的未来了。”
“小心祭坛!” 陈默的嘶吼划破夜空。祭坛顶端的船锚突然炸裂,黑雾凝聚成巨大的人脸,张开嘴吐出无数扭曲的触手。阿明被触手缠住脚踝,拖向黑雾深处,他看见无数重叠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 阿武引爆镇魂铃、阿瑶堵蛊虫出口、林墨自焚净化符庙……
“都是牺牲……” 黑雾里传来诱惑的低语,“只要献祭自己的执念,就能让他们复活。”
桃木剑突然剧烈发烫,阿武的残魂印记从剑身上浮起,化作半透明的虚影:“阿明,别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 虚影举起手,与阿明的手重叠在一起,“我们的牺牲不是让你放弃,是让你守护更多人!”
“我知道!” 阿明猛地睁开眼睛,桃木剑爆发出耀眼的红光。他想起赶尸道上,阿武笑着说 “守陵人不怕死”;想起古寨里阿瑶推他出去时的决绝;想起符庙里林墨说 “符法是护人术”。这些牺牲不是枷锁,是支撑他走下去的 “羁绊锚点”。
他挥剑斩断缠住脚踝的触手,红光顺着触手蔓延到黑雾人脸的核心。“艾文!找‘先知’的执念载体!” 阿明喊道。艾文立刻冲向木屋,在账本的夹层里找到半块烧焦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卡米洛与霍克(钟表匠本名),共守维度平衡。”
“是这个!” 艾文将怀表扔给阿明。阿明接住怀表的瞬间,桃木剑与怀表同时发出强光,红光与银辉交织成巨大的符阵,将黑雾人脸困在中央。那些被缠住的孩童幻影突然变得清晰,阿秀的身影在符阵中微笑着挥手,然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执念锚点破了!” 千夏喊道。村民傀儡的身体开始崩溃,祭坛上的鱼骨化作粉末,倒流的海水恢复了正常流向。木屋墙上的账本自动燃烧,最后一页的血字变成了新的内容:“纯执念非祭品,是守护的火种。”
灰色空间里,“监牢” 壁面彻底碎裂,化作飘散的时间碎片。钟表匠看着手中跳动的追踪器,上面代表假残片的六个红点正发出急促的蜂鸣 —— 阿明的桃木剑破坏节点时,顺带激活了残片里的 “坐标信标”。
“很好,昆仑天梯的钥匙找到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机械心脏的齿轮咬合得更快,黑色雾气已经蔓延到他的脖颈。卡米洛的虚影突然剧烈晃动,破碎的话语变得清晰:“霍克,你会后悔的…… 他们的羁绊比你的针线强……”
“后悔?” 钟表匠自嘲地笑了,他抬手按下另一个按钮,灰色空间的地面裂开,露出下方旋转的时钟核心,“当年看着你被黑雾吞噬时,我就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他的目光投向壁面上新出现的画面 —— 阿明扶着胖子的虚影,桃木剑上的红光渐渐黯淡,但剑身上的残魂印记却更加清晰。
“再让你们走一段吧。” 他转身走向时钟核心,斗篷扫过地面的时间碎片,“等你们站在核心面前,就会明白,有些牺牲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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