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会被永远困在这里。"
牛魔王的眼眶瞬间红了。
他想起五百年前花果山的桃子酒，想起七大圣结义时对天盟誓的月光，想起这个总把责任往自己肩上扛的兄弟，此刻连站都站不稳，却还在强撑着挺直脊梁。
"你他娘的......"牛魔王的混铁棍"当啷"落地，他用力抹了把脸，"行，老子帮你看着退路。
但说好了——"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染血的牙齿，"要是你敢把自己搭进去，等老子去了幽冥界，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六耳的残魂飘到禺狨王身侧，原本模糊的面容突然清晰了一瞬。
那是张与孙悟空有七分相似的脸，此刻却带着释然的笑："我这残魂，本就是该消散的。"他的灰影融入正在坍塌的符文核心，裂隙的收缩速度竟又慢了三分。
"走！"禺狨王突然暴喝一声，暗金长剑重重插入地面。
剑身上的诛仙剑阵纹路全部亮起，在众人脚下撑起一道防御光罩。
他转身看向白泽："带牛兄先走，用你的'空间穿梭'。"
白泽的银角光芒大盛，空间裂隙在他身侧撕开一道漆黑的口。
牛魔王被他拽着往里拖，却突然回头吼道："禺狨！
老子在外面等你——"话音未落，两人已被空间乱流卷走。
裂隙的穹顶终于砸了下来。
禺狨王望着眼前的混沌光团，孙悟空的面容逐渐清晰。
少年的眉眼与记忆中的美猴王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混沌未开的纯粹。
最后三根因果锁正在他手腕上跳动，像是察觉到了危险。
"坚持住。"禺狨王咳出一口黑血——那是混沌之力侵蚀内脏的征兆。
他伸出仅剩的右手，按在因果锁上。
监察使的暗金光芒与锁链的幽蓝光芒激烈碰撞，在两人之间爆出刺目的光团。
裂隙深处的阴影更近了。
那道比黑夜更浓的存在，此刻已能看清轮廓——是具覆盖着鳞片的庞大躯体，眉心嵌着颗流转着混沌气的竖眼。
它每走一步，裂隙的地面便裂开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禺狨王抬头，与那道阴影的竖眼对视。
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其中，渺小如蝼蚁。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将更多的力量注入因果锁。
锁链的幽蓝光芒逐渐黯淡，孙悟空的手腕终于挣脱了最后一根束缚。
"醒......"禺狨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望着少年缓缓睁开的双眼——那是一双混沌初开时的眼睛，金与黑在其中翻涌，仿佛包含着整个宇宙的诞生与毁灭。
裂隙的坍塌声震耳欲聋。
禺狨王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深处抽离——是他的寿元，是他的修为，是他作为监察使的权柄。
但他不在乎。
他只在乎那个少年终于站了起来，混沌之力在他掌心凝聚成开天印的虚影，与第七十二道刻痕里的残纹完美契合。
阴影的竖眼突然收缩。它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加快了脚步。
禺狨王笑了。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暗金长剑抛向孙悟空："这是诛仙剑阵的钥匙......"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如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去。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他听见少年的声音，带着几分困惑与震撼："你......是谁？"
而裂隙深处的阴影，已经来到了祭坛边缘。
它的竖眼中，倒映着少年掌心的开天印，倒映着即将彻底瓦解的符文，也倒映着倒在血泊中的禺狨王。
某种古老的、蛰伏了无数岁月的存在，在阴影深处睁开了眼睛。
孙悟空的手掌穿过混沌气，稳稳托住禺狨王下坠的身体。
他的指尖刚触到对方染血的衣襟，便被暗金光芒灼得微颤——那是监察使权柄即将消散的余温。
少年的瞳孔里翻涌着金黑双色的漩涡，却在看清禺狨王惨白的面容时，突然凝结成最纯粹的赤金。
"你早醒了？"禺狨王的睫毛轻颤，喉间溢出一丝笑。
他原以为方才那句"醒"只是自己的幻听，却不想少年的意识早就在混沌光团里苏醒，只是被因果锁困得太深，无法动弹。
此刻他望着孙悟空眉心若隐若现的开天印残纹，终于放下最后一丝担忧——这孩子，果然继承了混沌本源最纯粹的力量。
"我在等因果锁松动。"孙悟空的声音带着几分生涩，像是久未使用声带的人在说话。
他另一只手虚按在裂隙穹顶，正在坍塌的巨石竟被混沌气托住，缓缓悬浮。
方才还在逼近的阴影突然发出嘶吼，庞大的躯体撞在无形的屏障上，溅起漆黑的血珠——那是混沌法则对侵入者的排斥。
牛魔王的怒吼从混沌乱流中传来："狨儿！
俺老牛就知道你小子舍不得独死！"白泽的银尾卷着他的腰，两人从空间裂隙的破口里跌撞而出。
原来白泽的"空间穿梭"被裂隙崩塌的余波扯碎，反将他们甩回了祭坛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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