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灾难。"他望着残魂，嘴角扬起倔强的笑，"我是牛魔王的儿子，是七大圣的小叔叔，是......要守护大家的人。"
镇元子站在天地宝鉴前。
宝鉴的镜面蒙着一层灰，映出的画面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他没能看穿如来在人参果里下的因果咒，导致五庄观被烧；他没能阻止元始天尊在归墟海眼下动的手脚，让上古心魔提前苏醒；他甚至没能在孙悟空被压五行山时，用镇元子的身份去求一句情......
"如果当初......"他的手指抚过镜面，灰尘簌簌落下，"如果我能更聪明些，更果断些......"
"镇元子。"
清朗的声音从宝鉴深处传来。
孙悟空的身影在镜中显现，他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金箍棒扛在肩上："你总说自己是地仙之祖，要算尽天下因果。
可当年在五庄观，你为了我推到人参果树时，可曾算过因果？"
镇元子一怔。
他想起那日孙悟空把他的树推成了渣，他追着要打，最后却被孙悟空的"我去求观音"逗得直笑。
那时的他，哪里像什么算无遗策的地仙之祖，分明是个爱和晚辈斗嘴的老神仙。
"过去的事，算得再清楚又如何？"镜中的孙悟空眨了眨眼，"我们现在站在这里，不就是为了让未来的因果，由我们自己书写？"
镇元子突然笑了。
他挥袖擦净宝鉴，镜中立刻映出众人在裂隙外并肩作战的画面：禺狨王的监察使玉佩发出清光，红孩儿的火焰烧穿黑雾，孙悟空的金箍棒正在凝聚混沌本源......
"好个由我们自己书写。"他转身走向宝鉴的背面，那里刻着他当年亲手写的"天地同寿"四个大字，"未来如何，且看我等手段。"
当孙悟空的金箍棒重新出现在掌心时，焦土开始剧烈震颤。
他看见远处的裂隙中心亮起四团光——禺狨王的青、红孩儿的赤、镇元子的金，还有那团最亮的，是牛魔王残魂的火。
"兄弟们！"他暴喝一声，金箍棒抡圆了砸向地面。
焦土裂开，露出下方翻涌的混沌之气，四团光破云而出，在裂隙中心汇合。
禺狨王的玉佩发出清越的鸣响，红孩儿的火焰裹住众人的身躯，镇元子的地书展开成屏障，牛魔王残魂的火则化作一柄长矛，直指裂隙最深处。
"不能被过去束缚！"孙悟空的眼睛里跳动着紫电，"混沌本源，听我号令——"
话音未落，裂隙深处突然传来一声轰鸣。
众人抬头，只见漫天黑雾中，一个覆盖整个天际的虚影缓缓凝聚。
那虚影生着八臂，每只手掌都握着毁灭的法则，眉心的竖眼睁开时，连混沌之气都在瑟瑟发抖。
"混沌父神......"禺狨王的声音低沉如雷。
孙悟空握紧金箍棒，回头看向同伴。
红孩儿冲他咧嘴笑，镇元子朝他点头，禺狨王的玉佩泛起暖光，牛魔王残魂的火焰烧得更旺。
"管他什么父神。"他舔了舔嘴角的血，紫电在周身噼啪作响，"今日，我们便战个痛快！"
混沌父神的虚影在轰鸣中凝实，八臂上流转的法则之光将整片混沌裂隙照得惨白。
他每一步落下，虚空便裂开蛛网状的黑缝，连归墟海眼的镇压之力都在这威压下摇摇欲坠。
最中央的竖眼缓缓睁开，瞳仁里翻涌着星河坍缩的景象：“不错，能在幻心术中保持本我，你们比那些困在执念里的蝼蚁强太多了。”他的声音像百万道雷霆同时炸响，震得红孩儿的火焰都矮了三分。
“但也仅此而已。”八臂同时扬起，掌心各自凝聚出不同的毁灭法则——左手是焚天炉的熔火，右手是三十三重天的星陨，臂弯夹着归墟海眼的暗流，腋下缠着混沌裂隙的黑雾。
法则碰撞的余波扫过众人，禺狨王的监察使玉佩出现细密裂纹，镇元子的地书书页发出哀鸣，红孩儿的双臂被割出血痕，却仍咬着牙将火焰护在同伴身侧。
“老孙！”
焦黑的残魂突然从火焰中冲起，牛魔王的身影不再透明，反而凝出几分实质，左胸的长枪不知何时已被烧得干干净净。
他的赤焰在周身凝成火甲，额间的牛角泛着金红，正是当年在花果山与孙悟空结义时的模样。
“当年你说‘兄弟齐心，神魔辟易’，今日便让哥哥再护你一次！”
话音未落，残魂已化作一道赤芒，直贯孙悟空眉心。
孙悟空瞳孔骤缩。
他看见记忆如潮水倒灌——五百年前在火焰山，牛魔王醉醺醺地拍他肩膀，说“贤弟若闯了祸，哥哥替你扛雷”；三百年前混沌裂隙初现，牛魔王将最锋利的火尖枪塞给他，自己挡在裂隙口被魔气灼得皮开肉绽；还有方才幻境里，残魂烧穿六耳幻象时，眼底那抹和当年结义时一样的灼热情谊。
“大哥！”他伸出手去抓，却只触到一片灼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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