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教主的诛仙剑突然坠地,剑鸣戛然而止。
他望着空中交缠的银芒,突然咳出一口黑血——那是混沌之气入体的征兆。"该走了。"他对杨戬笑,"替我看一眼新天新地。"
杨戬握紧破碎的弑神枪,第三只眼的金光逐渐黯淡。
他望着孙悟空怀里的幽冥,终于明白那只眼为何总被称为"监视器"——原来天道早就在等这一天,等两个被命运戏弄的少年,劈开所有枷锁。
能量球与盘古斧相撞的刹那,整个混沌裂隙都在震颤。
创世青莲的银芒彻底吞没了黑焰,幽冥的左眼终于恢复清明,右眼里的银光却化作实质,像把钥匙,插入了裂隙中心。
"回家了。"幽冥轻声说。
孙悟空望着少年眼中的光,突然想起五百年前在方寸山,他偷了桃子分给少年时,对方也是这样笑着说:"石头,这是我吃过最甜的桃子。"
此刻他终于知道,比桃子更甜的,是少年眼里没有阴霾的光。
女娲的声音裹在裂隙的嗡鸣里,像片沾了水的羽毛,轻轻落在孙悟空耳畔。
她站在补天石屏障边缘,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石光,眼底的心疼像春溪漫过冰面——那是只有见过无数轮回的古神才会有的悲悯。"他的内心深处充满了孤独和痛苦,这就是他的弱点。"
孙悟空的瞳孔微微收缩。
盘古斧的柄在掌心沁出薄汗,斧刃上的青莲纹路突然泛起刺痒——那是本源在共鸣,在提醒他女娲的话里藏着创世的密码。
他想起三百年前在归墟海眼,幽冥被心魔缠住时,蜷缩在礁石后发抖的模样;想起百年前方寸山暴雨夜,少年抱着被雷劈碎的桃枝说"原来神仙也会怕打雷";想起方才幽冥说"我听见裂隙里说我该回家"时,尾音轻得像要碎在风里。
原来那些他以为的脆弱,竟是破局的钥匙。
"阿冥。"他低唤,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温柔。
怀中人的睫毛还沾着银芒,像落了星屑的蝶翼。
孙悟空突然举起盘古斧,斧刃在银芒里划出冷冽的弧光——不是劈向混沌巨影,而是对准了幽冥左胸,那里的黑雾正随着青莲印记的舒展,诡异地翻涌成漩涡。
幽冥的身体瞬间绷直。
他仰起头,右眼的银光里浮起惊恐,"石头...你要做什么?"话音未落,斧刃已带着破空声落下。
这一斧没有开天的气势,反而收了九成力道,只像在雕琢最珍贵的玉——可即便如此,当斧尖触到少年心口的刹那,幽冥还是发出了破碎的呜咽。
黑雾从伤口处喷涌而出,裹着暗红血珠,在半空凝成狰狞的鬼脸。
"疼吗?"孙悟空的喉结滚动,斧柄在掌心攥得发白。
他能看见幽冥眼底翻涌的痛楚,像被剥了壳的核桃仁,最柔软的部分暴露在风里。
少年的指甲深深掐进他手腕,却连半道红痕都没留下——他在克制,在怕伤着他。
"不疼..."幽冥的声音在发抖,却还强撑着笑,"石头的斧子...比金箍棒轻。"
女娲的补天石屏障突然泛起涟漪。
禺狨王的因果丝"啪"地断裂,他咳着血踉跄起身,白发间沾着碎石:"因果线乱了!
幽冥的命途在分裂——一半是混沌父神的烙印,一半是..."他望着少年心口的青莲,突然睁大眼睛,"是创世青莲的本源!"
牛魔王的混铁棍"当啷"砸在地上。
他庞大的牛躯在发抖,牛角上的黑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那是幽冥的控制在松动。"猴哥!"他粗着嗓子喊,"那小子的血在发光!"
果然,从伤口渗出的血珠不再是暗红,而是泛着青莲的银芒,像被月光浸透的露。
幽冥的左眼彻底清明了,右眼里的银光却开始凝结成实体,像把钥匙在寻找锁孔。
他突然抓住孙悟空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石头,我疼的不是这里。"他将猴手按在自己左胸,"是这里...有东西在烧,烧得我想毁掉所有,又怕毁掉你。"
孙悟空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想起女娲补天那日,她将混沌能量封入他体内时说的"宿主需要足够坚韧的容器",此刻终于明白——幽冥从来不是混沌父神的容器,而是创世青莲的宿主。
那些被误认为是侵蚀的灼热,是青莲在唤醒,在与他体内的封印共鸣。
"我知道。"他蹲下身,额头抵住幽冥额角,"所以我要劈开这层壳,让真正的你出来。"
盘古斧再次扬起。
这次他运足了十成功力,斧刃上的青莲纹路彻底活了过来,银芒如游龙般窜入幽冥心口。
黑雾发出刺耳的尖啸,像被烫到的蛇群疯狂扭曲,却在触及银芒的瞬间灰飞烟灭。
幽冥的身体开始透明,能看见皮肤下流动的银线,像星河流过骨血。
"啊——!"少年突然发出凄厉的嘶吼。
他的指尖爆出银芒,直插入裂隙中心,整座空间剧烈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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