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一声轻响!针尾被挑动!
那傀儡的挣扎瞬间变得更加疯狂,几乎要挣脱束缚!
“给老子出来!”裴九霄眼睛血红,不顾一切,伸出两根手指,死死捏住那灼热滚烫的针尾,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外一拔!
噗嗤——!
一声轻微的、如同泄气般的声响。
银针应手而出!
针尖脱离傀儡心口的刹那,那疯狂挣扎的“张嬷嬷”猛地一僵!
所有动作瞬间停止。
她脸上那僵硬诡异的笑容凝固,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方。然后,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她的身体从心口处开始,迅速变得灰败、干枯、开裂,如同燃烧殆尽的纸灰,寸寸瓦解!
短短几个呼吸间,就在那银镜光柱的照射下,彻底化为一小堆灰黑色的灰烬,被风一吹,四散飘零。
只剩下那根三寸长的银色细针,静静躺在裴九霄的掌心,针身依旧冰冷,尾部的符文黯淡无光。
现场死寂一片。
家丁们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望着那堆灰烬,脸上满是后怕与难以置信。
裴九霄捏着那根银针,手心冰凉,心头却更加沉重。
已故的老嬷嬷……被炼成傀儡……心口控制银针……
这手段,阴毒诡异至此!
那地底的东西,或者说,制造这一切的幕后黑手,远比想象中更加可怕。
他抬头,望向那虽然被暂时压制、却依然狰狞可怖的地裂,又看了看手中这根邪异的银针。
危机,远未结束。
而这根针,或许是唯一的线索。
裴九霄掌心那根三寸银针,冰冷刺骨,尾端黯淡的符文仿佛蛰伏的毒蛇之眼,无声地诉说着其承载的阴毒与隐秘。地裂深处传来的闷响与嘶吼并未停歇,只是被银镜汇聚的天光暂时压制,如同被巨石镇住的火山,随时可能再次喷发。
“侯爷……这……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名胆大的家丁凑过来,声音发颤地看着那根银针。
裴九霄面色凝重,指尖小心翼翼地将银针举起,借着尚未完全消散的银镜余光仔细端详。针体并非纯银,而是一种泛着青黑的奇异金属,触之阴寒,绝非寻常工匠所能打造。尾部那繁复的符文,更是透着一股邪异古老的气息。
“是傀儡术……极高明的邪门傀儡术。”裴九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以死者遗体为材,以此针钉入心窍,锁住残魂,炼成不畏刀剑、只听号令的杀戮傀儡。看这符文制式,绝非中原正道,倒像是……西南苗疆结合了某种古老巫蛊的秘法……”
西南苗疆?巫蛊秘法?
众人闻言,更是脊背发凉。这等邪术,竟已渗透到了皇宫大内,甚至连已故之人都不得安宁!
“立刻派人,持我令牌,火速前往浣衣局,查清这张嬷嬷生前所有细节,尤其是她落井前后的经过,接触过何人!”裴九霄迅速下令,同时将那银针用一块干净丝绸小心包裹收起,“再去请……不,立刻‘请’几位告老还乡的旧日钦天监博士过来!要快!隐秘行事!”
他目光再次投向那幽深的地裂。萧彻还在下面,生死未卜。而这根意外得来的银针,或许是撬开这庞大阴谋冰山一角的关键!操控一个已故的老嬷嬷或许微不足道,但其背后代表的邪术体系、以及能将其悄无声息植入宫中的渠道,才是真正致命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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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偏殿,虽经修缮,依旧弥漫着一股散不去的焦糊与硫磺混合的怪味。皇帝半倚在榻上,脸色比几日前方才地裂时更加灰败,眼窝深陷,短短时日竟似老了十岁。他听着裴九霄的禀报,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榻沿,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银针?苗疆巫蛊?傀儡术?”皇帝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极力压抑的震怒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你的意思是,朕的皇宫,早已成了这些邪魔外道来去自如的筛子?连死人都不放过?”
“陛下,逆贼党羽虽除,然其遗毒深远,恐非一日之寒。”裴九霄跪在下首,言辞恳切却暗藏锋芒,“此针阴毒诡异,制作绝非寻常,背后定有传承与工坊。且能精准操控已故宫人,其对宫内人事、乃至隐秘角落必然极为了解。臣恐……仍有大鱼潜藏水下,甚至可能……与地裂之祸有所关联。”
他没有直接说出赵莽或晋王的名字,但字字句句都指向那更深层的、尚未浮出水面的阴影。
皇帝沉默了,浑浊的眼睛盯着殿顶的藻井,良久,才缓缓道:“朕知道了。此事,交由你暗中查办,一应人手资源,皆可调用。但有线索,直接报于朕知。”他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冰冷彻骨,“无论涉及到谁,无论身份如何,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臣,遵旨!”裴九霄心头一凛,知道皇帝这次是真的动了杀心。他叩首领命,起身欲退。
“等等。”皇帝忽然叫住他,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萧彻……还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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