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如豆的火光,艰难地驱散了一小片黑暗。
光芒首先照亮了他自己满是紫黑色粘液和血污的手,然后缓缓移向前方。
就在几步之外,那团紫黑色的东西瘫在污水中,几乎被劈成了两半,残破的内脏和尚未凝固的诡异血液正缓缓流出,浸染着周围的污水。它那双复眼彻底黯淡,破碎的口器微微张开,保持着最后嘶鸣的狰狞姿态。
一动不动。
死得不能再死。
陆昭然死死盯着那具残骸,火光下,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却亮得骇人。
良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一直憋在胸口的浊气,带着剧烈的颤抖。
他低下头,看着腰间那根早已断裂、只剩一小截的绳索,又抬眼望向身后那片无尽的、吞噬了来路的黑暗。
没有欢呼,没有庆幸。
只有一种从深渊边缘挣扎回来的虚脱,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他沉默地撕下还算干净的里衣下摆,慢慢擦去脸上和刀上的污血。
然后,他走到那蛊母的残骸前,用柴刀费力地割下它头顶一小块奇特的、闪烁着微弱磷光的甲壳,小心收入怀中。
做完这一切,他举着微弱的火折子,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下水道主干流的方向,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去。
火光微弱,只能照亮脚下几步的路。
黑暗依旧浓重,在前方和身后无尽蔓延。
但最危险的猎物,已经倒下。
他现在需要的,是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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