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一块冰凉不起眼的黑色石子,那是幽冥宗特制的单向传讯法器,极其隐蔽,但动用时也需小心,不能被人察觉。
然而,就在他指尖刚刚触碰到那传讯石,尚未催动之时,一个冷冰冰的、毫无情绪波动的声音,如同鬼魅般,突然在他身后极近处响起:
“侯道友,似乎对少主编练的功法…格外感兴趣?”
侯岩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瞬间冰封,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冷汗唰地一下湿透了内衫。他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嗓子眼,但常年训练出的本能让他强行压下了所有惊惧。
他脸上肌肉极其自然地牵动,瞬间又堆满了那标志性的、带着几分茫然和朴实的憨笑,缓缓转过身来:“凌…凌长老?您…您这话是从何说起啊?俺就是看少主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羡慕,佩服!绝不敢有半点其他心思!您可千万别误会…”
凌绝剑的目光如两柄无形的冰锥,刺入侯岩强作镇定的憨厚表象之下。他并未立刻回答侯岩那略显慌乱的辩解,只是沉默地、一寸寸地审视着对方,那沉默本身便是一种沉重的压力。
侯岩只觉得那目光几乎要穿透自己的血肉,窥见深藏于丹田气海深处的秘密。他后背的冷汗淌得更急,脸上却努力维持着那副受了冤枉、不知所措的朴实模样,甚至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被前辈高人无端质疑的委屈。
“是…是啊,”侯岩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凌长老明鉴,俺就是个粗笨的散修,见了少主这般神妙的术法,除了惊叹佩服,哪…哪还敢有别的念头?就是觉得…觉得太厉害了…”他词穷般重复着,试图用这种笨拙来强化自己的人设。
凌绝剑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字字清晰:“是吗。只是觉得…厉害?”他微微偏头,视线扫过远处那片狼藉的练功场,尤其是那堆被《星河碎》余波震裂的乱石,“侯道友方才出手稳住瓦砾,那一道土蕴灵光,倒是纯熟精妙,举重若轻,可不像是寻常散修野路子的手段。对灵力掌控的这份火候,便是宗门内一些专修土行功法的内门弟子,也未必能及。”
他这话看似随意,却点出了侯岩方才情急之下显露的、超出其表面修为的精细控制力。
侯岩心中警铃大作,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低下头,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厉色,语气更加谦卑甚至带着点惶恐:“长老您可千万别抬举俺了!俺就是…就是以前在深山老林里挖矿找灵药,时常遇到塌方落石,逼出来的几分笨力气和土法子,上不得台面,全靠手熟而已!万万当不起长老如此夸赞!”
他巧妙地将原因归结于生存所迫的经验,而非系统的修行,试图消除疑点。
凌绝剑淡淡一笑,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让人摸不清他到底信还是不信。只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侯岩方才想要触碰的怀中位置,虽然那里已被衣袍掩盖,但那一刻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灵力波动,并未完全逃过他高度集中的灵觉。
“哦?经验之谈?”凌绝剑淡淡重复了一句,不再追问,反而话锋一转,“既如此,此间修缮之事,便多劳侯道友费心了。少主练功紧要,切勿让闲杂事务或…闲杂人等,过多打扰。”
他特意在“闲杂人等”四字上,落下了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重量,随即不再看侯岩那瞬间僵硬的笑容,转身拂袖而去,留给侯岩一个冷硬而充满压迫感的背影。
直到凌绝剑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殿阁转角,侯岩才缓缓直起身,脸上那憨厚委屈的表情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苍白与深深的忌惮。
他摸了摸怀中那枚冰冷的传讯石,指尖微微颤抖。
这位凌长老的警惕和敏锐,远超预估!
消息,必须尽快传出去!但此刻,绝不能轻举妄动。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扛起那捆灵木,脸上又慢慢挤回那惯有的、人畜无害的憨笑,走向仓库,只是脚步,却比来时沉重了无数倍。而远处,凌绝剑的神念,已然如一张无形细网,悄然罩向了那片区域。
(本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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