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魁拒捕行凶,已被当场格杀!余党尽数拿下!” 谢希大收回沾满脑浆的水火棍,声音冰冷地宣布。他带来的“衙役”们立刻如狼似虎般扑上,将陈魁那几个重伤未死的心腹,如同拖死狗般捆了起来,口中塞上破布。
混乱的码头渐渐平息,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弥漫不散的血腥气。谢希大环视四周,对着那些躲在远处、面无人色的商贩、船老大、力夫们高声道:“尔等听着!西门大人有令:码头重地,岂容匪类横行!今陈魁一伙已伏诛!从即日起,码头治安由县衙接管!所有货船靠泊、装卸、抽头,皆按新规!有胆敢作奸犯科、聚众滋事者,陈魁便是榜样!”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清河县城!西门副都头雷厉风行,一举铲除为祸码头的“铁掌帮”,为民除害!至于死伤人等,具上报为流民斗殴闹事。县衙接管码头,秩序井然!不明真相的百姓,初闻此讯,竟还有人拍手称快!唯有那些深知内情的商户、船老大,看着码头上尚未冲洗干净的血迹,嗅着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无不噤若寒蝉,背脊发凉!他们知道,赶走了一只贪婪的老虎,却迎来了一条更狡诈、更凶残的毒蛇!
是夜,西门庆在丽春院最奢华的暖阁内设宴。席上,牛三、应伯爵、谢希大等人满面红光,推杯换盏。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更有丽春院当红的粉头作陪。
“庆爷!高!实在是高!” 牛三竖起大拇指,唾沫横飞,“陈魁那老狗,做梦也想不到是这么个死法!痛快!真他娘的痛快!” 他手下亡命徒虽也折损了几个,但换来了码头的控制权,这点损失微不足道。
应伯爵更是谄媚地举杯:“全赖庆爷运筹帷幄!略施小计,便叫那陈魁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这码头,从此便是庆爷的聚宝盆了!小的敬庆爷一杯!”
西门庆端坐主位,身着锦袍,面带矜持的微笑,接受着众人的吹捧。他轻轻抿了一口酒,目光投向窗外沉沉夜色下隐约可见的运河码头轮廓。那里,流淌的不再是浊浪,而是无尽的财富与权势!他成功了!兵不血刃(至少表面上如此),便拿下了这清河县最肥美的地盘!
“诸位兄弟辛苦。”西门庆放下酒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陈魁已除,码头初定。然百废待兴,规矩不可废。伯爵,明日你便带人,将码头所有商户、船帮的‘平安文书’重新厘定,该交多少‘例钱’,你心中有数。牛三,你的人,便是码头的‘规矩’!但凡有不服新规、阳奉阴违者…你知道该怎么做。”
“庆爷放心!” 应伯爵与牛三异口同声,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希大,”西门庆看向谢希大,“码头上的血迹,天亮之前,务必冲洗干净。那几个抓回来的陈魁心腹…大牢里地方挤,让他们‘病故’吧。做得干净些。”
“是!”谢希大瓮声应道,脸上毫无波澜,仿佛谈论的不是人命,而是碾死几只蚂蚁。
西门庆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堂下这些爪牙鹰犬,最终落在怀中那方染血的汗巾上(他习惯性贴身携带)。汗巾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发黑,与今日码头上那新鲜的血腥气息混杂在一起,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笑意。这第一步,踏着陈魁的尸骨,他走得很稳。而脚下的血路,才刚刚开始铺就。
“来!满饮此杯!”西门庆举起酒杯,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豪气,“从今往后,这清河县的天,是咱们兄弟的天!这清河县的地,是咱们兄弟的地!挡我路者——死!”
“敬庆爷!”
“庆爷威武!”
暖阁内,狂热的呼喝声与粉头的娇笑声混杂在一起,伴随着浓烈的酒气与脂粉香,在这血腥初定的夜晚,奏响了一曲权力与欲望的癫狂乐章。
正是:
计除陈魁血染沙,码头易主庆当家。
黑云压顶无天日,黎庶哀哀泪如麻。
欲知西门庆如何盘剥码头,清河百姓又将陷入何等水深火热,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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