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李青萝斩钉截铁,“我通药理,知火莲习性,更需借西域地火之力培植新株!买买提熟悉路径,可为我向导!” 她看向气息微弱、时昏时醒的西门庆,眼中是化不开的忧虑与决绝,“将军伤重,无法远行西域酷热之地。需寻一极寒之地暂避,同时寻找调和之药!”
“极寒之地?调和之药?”耶律云水沉吟片刻,眼中一亮,“高丽!长白山!传闻长白之巅,天池深处,有千年‘玄冰玉莲’!至阴至寒,或可中和将军体内狂暴火毒!更有温泉地脉,蕴含生机!或有一线希望!”
“高丽?”杨兴一愣,“此去需穿越金虏腹地,险之又险!”
“我去!”耶律云水毫不犹豫,目光坚定地看向西门庆,“我熟悉北地路径,通晓女真、高丽言语,可护送将军乔装前往!”
“不可!”李青萝与杨兴同时反对。耶律云水身份敏感,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是…最好的选择。”耶律云水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为报将军救命之恩,为…大辽遗民存续之望,云水万死不辞!”
就在这时,货栈破门被轻轻叩响三长两短。杨兴警惕地握刀。门开一条缝,一个身影快速闪入,正是禁军打扮的张俊!他带来一身伙夫衣物和几块污秽的腰牌。
“张将军?!”众人皆惊。
张俊面色沉痛,快速道:“童贯老贼颠倒黑白,将守城之功尽揽其身,更诬陷西门将军狂言弑君!四门已闭,全是他们心腹重兵守护,全城搜捕已起!此地不可久留!”他将衣物腰牌塞给杨兴,“西门将军需立刻出城!末将无能,只能弄到这些。西水门排水涵洞我已令人‘疏忽’,可容一人匍匐潜出城外!城外十里苇荡,有末将心腹备好马车干粮接应!”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昏迷中的西门庆,略思后耳语耶律云水道:“西门将军这情况,如何过得了涵洞?不如如此这般……”,然后向众人抱拳道:“末将…只能做到如此!将军保重!他日…若有机会,张俊必为将军洗刷冤屈!” 说罢,不再停留,转身没入门外黑暗之中。
情势危急,不容迟疑!
李青萝含泪,将仅存的地心火莲小心分出一半,用寒玉盒封好,郑重交给买买提:“此去高昌,路途艰险,火莲生机微弱,务必护其周全!待新株长成,或可再续将军生机!”
买买提单膝跪地,以畏兀儿最庄重的礼节双手接过玉盒,按在胸前:“长生天在上!买买提以性命立誓,火种不灭!” 他深深看了一眼李青萝,又望向西门庆,猛地起身,魁梧的身影决然地矗立,护卫着火莲与青萝。
李青萝强忍离别之痛与对西门庆的万般忧心,转向耶律云水,将剩余半朵火莲的最后一片花瓣摘下,喂入西门庆口中,又取出一瓶冰魄续命散:“此药可暂压火毒反噬,务必在抵达长白山前稳住将军心脉!玄冰玉莲之事,拜托了!”说完哭泣着与买买提消失在向西的夜幕里。
耶律云水重重点头,眼神坚毅如铁。
杨兴则抱拳沉声道:“末将留下!一则养伤,二则联络各州旧部,三则…盯紧童贯老贼!待将军归来之日,便是清算之时!”
夜色如墨,寒风呜咽。
在张俊心腹的接应下,一辆破旧的运泔水马车,载着乔装成病重老仆(西门庆)、随侍哑巴侄儿(耶律云水)的二人,混在黎明前出城倾倒秽物的车队中,艰难地驶离了如同巨大囚笼般的汴梁城。
西门庆裹在散发着恶臭的破毡里,气息微弱,时昏时醒。每一次颠簸都让他眉头紧蹙,体内冰火之气如同两头发狂的凶兽在撕咬。耶律云水紧紧守在他身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中充满了忧虑与坚定。
马车辘辘,碾过官道的泥泞,朝着东北方向,向着金虏统治的腹地、向着那传说中冰雪覆盖的长白山,开始了前途未卜的亡命之旅。
而遥远的西方,大漠的风沙中,买买提与李青萝怀揣着那微弱的火种,正以惊人的毅力,穿越烽火与戈壁,奔向高昌故地的火焰山。
杨兴则独自留在危机四伏的汴梁,一面秘密救治伤者,一面忧心如焚地等待着东西两方的消息。
正是:
裂晶救难双劫至,慈母魂断血未干。
火种西行焚云路,雪魄东渡觅药难!
欲知西门庆与耶律云水如何穿越金虏虎狼之地抵达高丽?长白玄冰玉莲是真是假?买买提李青萝能否将火莲母株重新种活?关鹏举生死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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