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金丝甲十副!”西门庆眼中凶焰灼灼,“从今日起,日夜穿于青萝身上!若损一丝,提头来见!”又转向雪岳山人,“山人!那玄冰地脉核心,置于她静室之下!此女之命,即我开京根基!若有闪失……”他眸中血色更浓,“休怪吾将开京……翻作炼狱!”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李青萝心头酸楚悲凉,欲哭无泪。雪岳山人亦默然不语,只袖中枯指掐算愈疾。
视线倒转千里,西京南薰门外!
童贯立于残破城楼,得意狞笑着俯瞰城下那个巨大的焚尸焦坑。三门凶匣在吸饱了血肉魂魄后,暂时平息了那令人胆寒的嘶啸,炮口青烟袅袅,如同三条饱食的毒蟒。宇文虚抖若筛糠站在他身后,望着满城依旧未散的烟火与哭泣,只觉浑身冰冷。
“给咱家听着!”童贯尖利的声音撕裂寒风,“趁此妖器安生,速速用尸骸砖石将坑填平!金狗敢进一箭之地,立时开炮!不分军民,尽化飞灰!”
城下金营灯火如星。完颜宗翰金甲映着跳跃篝火,眼神沉如寒潭。探马疾报:“大帅!城中内线传出,磁晶凶匣虽邪,却需生灵血肉怨煞不断滋养方可平息,否则必爆!童贯老贼此番轰城,已引得城中军民怨念冲天,凶煞更甚!开封府急报,汴京禁军主力尽陷西京泥淖,东线宗望大元帅主力已趁势强渡黄河!”
完颜宗翰头脑一转,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童贯这阉狗,自作孽不可活!便让他在那西京死城与凶匣同眠!传令!”
是夜,旌旗舞动!金营大寨门洞开,数千铁骑如潮涌出,阵型散乱,直扑西京城墙!当先完颜长清挥鞭策马,扬声怒骂,粗鄙污言秽语响彻夜空:
“童贯老阉奴!缩头乌龟!只敢拿自家人填坑充饥!”
“城上的宋猪听着!尔等父母妻儿皆成老阉狗喂炮之食!何不反戈诛此阉贼!”
“速开城门,降者生!顽抗者,炮灰不如!”
声浪滔天,激得城上残余宋兵面红耳赤,骚动愈烈。更有几处垛口,兵士望向童贯方向的眼神已带怨毒。童贯气得面色发紫,厉声喝令:“放箭!给我射杀那几个领头的金狗!”
箭雨如泼,落在金兵阵前数十步外,激起一片烟尘,却难伤分毫。长清等人谩骂更烈!
“放炮!放炮轰杀!”童贯跳脚!宇文虚亡魂大冒:“大帅不可!炮弹金贵,磁匣更要怨气滋养,此刻放炮消耗,怕匣身……”
“混账!还轮不到你这腐儒教我!”童贯一脚踹翻宇文虚,刚欲强令炮击,城下金兵鼓噪队伍竟在离城一箭之地外盘桓片刻后,乱哄哄地向后溃退!沿途更遗落不少破旧盾牌旗帜。
城上众人错愕。童贯喘息稍定,望着城周延绵十里的金军营寨狞笑:“贼虏虚张声势!怯我神威!传令下去,各部紧守岗位!待本帅秘折飞报京师,官家必有天兵来援!” 他心安理得转身歇息,浑然不觉完颜宗翰本人与金军最精锐的“铁浮屠”“拐子马”精锐,早已借着完颜长清骂阵、数千疑兵吸引注意的当口,人衔枚、马裹蹄,如夜鬼潜行,悄然绕过西京,星夜兼程东趋汴梁!
同一片星空之下,巍巍汴京城沉浸在深秋的萧瑟与虚假的太平里。宣德楼前御街依旧灯火通明,勾栏瓦肆丝竹盈耳。深宫之内,徽宗道君皇帝刚刚做罢一场神霄玉府的清梦,挥毫临摹完一幅仙鹤图,对案头堆积如山、告急西京军情火漆尽裂的奏章视若无睹。
皇城司指挥使宗泽深夜叩阙,脸色铁青:“陛下!西京告急半月!童贯一日三报称虏势浩大,固守待援,索要兵马钱粮无数!然……然臣之斥候,三日未接西京飞鸽联络!恐有剧变!”
徽宗皱眉,笔端仙鹤颈项添长了几分:“宗卿多虑。童爱卿持天子节钺,坐镇雄关,更有神炮镇邪,断无失陷之理。金人狡黠,许是断了鸽路骚扰而已。西京粮秣……着户部再多拨些便是。”他心系丹青,“至于汴京守备……有卿与张叔夜分守四门,万无一失。”
话音未落,皇城方向凄厉的警哨声骤然划破汴梁安眠的夜空!紧接着,如密鼓擂动、闷雷滚地的撼地之声自四面黑暗中层层压来!宫墙上眺望的禁军将领,借着初升晨曦的微光看去,亡魂皆冒——
只见远郊地平线上,一眼望不到边的铁甲洪流从雾霭中涌出!兵刃如林,反射着初露的寒光!左翼是持巨斧重盾、铁甲连人马覆裹、如山推进的“铁浮屠”,右翼是控弦如电、来去如风的轻骑“拐子马”!正中黄罗伞盖之下,金盔金甲的完颜宗望扬鞭遥指汴京城头!另一侧帅旗迎风,上书斗大“翰”字,完颜宗翰勒马如渊!旌旗蔽日,号角连营,滚滚杀气凝成黑云压城!
“金……金兵叩阙!” 皇城之上,禁卫军士面无人色!消息如瘟疫般瞬间席卷全城!刚刚还在品评鹤足的徽宗,手中画笔“啪嗒”跌落,溅污了那飘逸的仙姿。
“金……金狗如何至此?!童贯!童贯何在!” 皇帝的声音因恐惧而尖利变调。殿外,初阳的金辉映照着汴京城头瞬时亮起的一片惊骇兵戈寒光,以及天际遥遥可见、遮蔽了整个东北方向的……三十万金军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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