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牛天罡率一百骑兵,换了金兵的服饰,往济南而去。到了济南城郊,远远望见金兵大营连绵数里,营外旗帜鲜明,上面绣着“王”字。牛天罡悄悄绕到营后,正想靠近些查看,忽闻号角声响起,四周涌出数千步兵,将他们团团围住。为首一员大将,身披紫袍,手持长枪,正是王斌之侄王成龙。
“哈哈!南人,本将在此等候你多时了!”王成龙勒马笑道,“玄莲先生早就说你们会来探营,果然没猜错!”牛天罡心头一沉,才知中了埋伏,怒喝道:“俺们与你无冤无仇,同属大宋子民,你为何助纣为虐帮金兵?”说罢便朝冲上来的金兵就是一刀挥去。
牛天罡的大刀刚嵌进一名金兵的肩骨,听见王成龙那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本将自然要为大金效力!今日便擒了你,献给完颜昌将军!”的浑话,猛地发力将人挑飞,带血的刀刃往地上一拄,震得尘土飞溅。他魁梧的身躯在步兵阵中如孤峰挺立,满是血污的脸上,一双眼却亮得吓人,死死锁着王成龙,声音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劈裂金石的怒:“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王成龙,你先摸着良心说说,你食的是谁的‘禄’,忠的又是哪门子‘君’!”
王成龙被他看得发怵,硬着头皮吼:“刘皇帝已降大金……”
“住口!”牛天罡一声断喝,震得周围金兵都顿了顿,“刘豫那厮算什么皇帝?他是金狗用刀架在脖子上扶起来的傀儡!他的‘齐’,是刮大宋百姓的骨、吸大宋百姓的血堆起来的狗窝!你穿的甲、领的饷,哪一样不是中原父老的血汗?现在你倒好,转头就认金狗当主子,拿同胞的命去换你那点狗官前程,你也配提‘忠’字?”
他突然提刀指向王成龙的胸口,刀刃上的血珠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更遑论你王家祖宗!听说你爹当年在澶州城,拿着断矛都要跟金兵拼到最后一口气,死后连谥号都是‘忠毅’!你现在倒好,把他的牌位扔在祠堂里不管,跪下去给完颜昌磕个头,连‘王’姓都快改成‘完颜’了!你夜里敢去祠堂吗?你爹要是泉下有知,能从坟里爬出来撕了你这辱没门楣的东西!还敢跟着你那不明事理贪图富贵的王斌鬼混!”
王成龙的脸瞬间从青转白,再从白转紫,手指着牛天罡,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牛天罡见状,仰头发出一阵苍凉的大笑,笑声里满是鄙夷:“怎么?被我说中了?你这叛贼,就算今日擒了我,也改不了你是大宋叛徒、王家逆子的事实!我牛天罡就算战死,骨头也能埋在大宋的土里,你呢?你死后,连块刻着‘宋人’的碑都配不上!”
话音落,他猛地握紧刀柄,朝着金兵最密的地方冲去,大刀挥舞间,竟逼得围困的步兵阵退了半尺:“来啊!让你这卖国贼看看,我大宋男儿就算只剩一人,也绝不会像你这样,给金狗当奴才!”
王成龙气得七窍生烟,急令士兵进攻,生擒了这百十号人。牛天罡虽勇,可手下骑兵被困在步兵阵中,施展不开,只得挥舞大刀,左冲右突,拼死抵抗。
“将军!俺们冲不出去,快派人突围报信!”副将大喊道。牛天罡点头,令两名贴身侍卫,趁乱从马腹下钻过,往青州方向逃去。自己则率其余人,死守阵中,等待救援。
西门庆在青州议事厅伏案午睡,忽见牛天罡血淋淋跑来道别,正要拉他问个明白,急急地惊醒,原来是个恶梦。心感不妙,正唤众将来商议,外面牛天罡两名侍卫哭丧着冲进来报信。西门庆一听,急得直跺脚:“早说过让他谨慎,他偏不听!”耶律达上前道:“大帅,俺带八百骑兵去救他!再晚些,牛将军怕是撑不住了!”
西门庆点头,令耶律达速去,又令阿里木带五百弓步兵,随后接应。耶律达跨上战马,率骑兵疾驰而去。到了济南城郊,远远望见杀阵中尸山血海,已无活物,只遗留下牛天罡的大刀已砍得卷了刃。
残阳如血,泼洒在王斌大营的辕门之上。一根丈高的黑铁立柱孤零零立在营前空地上,牛天罡的首级被粗麻绳系着,悬在柱顶随风轻晃。他双目圆睁,残存的血渍凝在脸颊,连胡须都还带着未干的血珠,仿佛仍在怒视着下方那些穿着伪齐军服的士兵。立柱下围着几名金兵,正用马鞭指着首级嬉笑,话语间满是对大宋将士的亵渎,偶尔有路过的伪齐兵,要么低头快步走过,要么便跟着凑趣几句,无人敢正视那双眼眸里的不屈。
营外忽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地面都跟着微微震颤。耶律达一马当先,银甲上还沾着沿途奔袭的尘土,手中长枪直指大营:“兄弟们,冲进去,夺回牛将军的首级!”身后的骑兵们齐声呐喊,弯刀出鞘的寒光在残阳下连成一片,如潮水般朝着王斌的大营涌去。
王成龙刚在帐中饮酒庆功,听闻耶律达来袭,惊得酒杯脱手,酒液洒了满案。他来不及整理衣甲,提刀便冲出帐外,却见自家士兵已被冲得阵脚大乱,耶律达的长枪如银龙出海,转眼间便挑翻了三名守卫立柱的金兵。“拦住他!谁能杀了耶律达,赏黄金百两!”王成龙嘶吼着,挥刀朝着耶律达砍去,却被对方侧身避开,长枪反挑,险些刺穿他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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