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沧溟万里赴临安,暗礁明波皆险滩。
义旅有缘逢故旧,玉玺轻换定征鞍。
话说西门庆听李青萝愿代己赴临安,虽感欣慰,却更添牵挂。他深知秦桧奸猾似鬼,手段狠辣,陆路之上关卡林立,秦贼若要暗下毒手,只需一道伪诏、一队伏兵,便能让青萝一行有去无回。何况如今兵荒马乱,山东至临安的陆路之上,游兵散勇、山贼水寇多如牛毛,青萝身怀六甲,纵有五百精锐护卫,亦是险象环生。
当日晚间,西门庆召来朱天雄、韩伟、李青萝密议道:“青萝身怀六甲,陆路颠簸且危机四伏,秦贼必在沿途设下眼线,此路断不可行。登州乃海运要冲,自登州乘船沿海南下,经浙东运河便可直达临安,水路虽有风浪,却能避过秦贼的陆路埋伏,反倒安全几分。”
韩伟颔首道:“大帅所言极是。南宋定都临安,便是仰赖江南运河与浙东运河的水运之便,粮草物资皆由此转运,航道畅通且有官船往来,不易引人怀疑。”
李青萝抚着小腹道:“夫君思虑周全,便依此计行事。只是登莱二州乃我军根本,需得猛将镇守。”
西门庆早有计较,朗声道:“朱天雄,你勇猛过人,便由你率五百精锐,全程护送青萝夫人与韩先生,务必确保二人平安抵达临安!”朱天雄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遵命!便是粉身碎骨,也必护夫人与先生周全!”
西门庆又道:“芦里漂,你善使长枪,水性极佳,便命你镇守莱州,严守海港,防备金军水师偷袭;赵德柱,你沉稳持重,率部镇守登州,安抚百姓,调度粮草,为济南后路接应。”二人齐齐领命,抱拳应道:“属下遵令!”
次日黎明,登州海港雾气蒙蒙,晨风吹拂着旌旗猎猎作响。西门庆亲自送至码头,望着李青萝登上一艘名为“靖波号”的中型海船,此船虽非巨舰,却坚固轻快,船身两侧装有十二部水车,行驶迅捷,正是白仁兴朱天雄参照宋军海鳅船形制改良而成 。船上还备有墨先生研制的猛火油柜与诸葛连弩,以防不测。
西门庆执住李青萝的手,眼中满是不舍:“夫人此去,万事小心,切勿意气用事。若事不可为,便即刻折返登州,济南永远是你的退路。”李青萝眼眶微红,却强作镇定:“夫君放心,我带着咱们的孩儿,定会平安归来。你坚守济南,莫要为我分心,待我在临安稳住局面,便传信与你。”然后又对耶律云水道:“好妹妹,照顾好夫君,照顾好自己!此行定要去争个义正名顺。”
韩伟上前道:“大帅保重,山东战局安危,全赖大帅主持,我在临安必尽力周旋,不让秦贼加害于你。”
西门庆点头,又对朱天雄叮嘱道:“沿途若遇变故,以夫人安全为第一要务,可随机应变,不必拘泥于礼法。”朱天雄高声应诺。
船帆升起,靖波号缓缓驶离码头,李青萝立于船头,望着岸上西门庆耶律云水的身影渐渐模糊,心中百感交集。韩伟立于一旁,沉声道:“夫人放心,此去临安,虽有艰险,但只要我等谨言慎行,必能成事。”李青萝轻叹一声:“韩先生,我非为自身安危担忧,只是岳元帅惨死,秦桧当道,临安已是龙潭虎穴,此番前去,怕是步步惊心。”
靖波号为首,三护卫小船左右后相护,一路南下,起初几日风平浪静,船员们各司其职,五百精锐轮流值守,警惕着海面动静。这日午后,船行至黄海中部,忽然天际乌云密布,海风骤起,巨浪拍打着船身,船只在波峰浪谷间剧烈颠簸。李青萝本就怀有身孕,经不起这般折腾,只觉得头晕目眩,腹中隐隐作痛,只得卧于舱内歇息。
朱天雄立于甲板之上,眉头紧锁,对韩伟道:“韩将军,这般风浪倒还罢了,就怕暗中有匪类趁机作乱。”话音刚落,了望手高声喊道:“将军!东南方向发现十余艘快船,正向我船驶来!”
朱天雄急忙登上了望塔,只见远处海面上,十余艘快船如离弦之箭般驶来,船身狭小轻便,船头绘着狰狞的倭人鬼脸,船桅上挂着黑莲教的黑色莲花旗。“不好!是倭人与黑莲教的狗贼!”朱天雄怒喝一声,当即下令:“全体戒备!弓箭手就位!猛火油柜准备!”
三艘护卫小船上精锐闻言,即刻行动起来断后,弓箭手奔至船舷,张弓搭箭;负责操控猛火油柜的士兵也已就位,将油柜中的猛火油加热,只待敌船靠近便点火喷射。靖波号上,韩伟走进船舱,对李青萝道:“夫人,遇上倭人与黑莲教的联军了,朱将军已在甲板御敌,夫人莫慌,待在舱内切勿外出。”
李青萝强撑着坐起身,取出随身双剑:“韩将军,我虽身怀六甲,却也能自保,你且出去相助朱将军,我守在舱内,防贼子登船偷袭。”韩伟见她神色坚定,便不再劝阻,转身走出船舱。
片刻之间,敌船已逼近靖波号。为首一艘快船上,立着一个身材粗壮的黑莲教头目,头戴黑色莲花冠,身披皂袍,手持一柄鬼头刀,正是黑莲教护法“黑煞神”周虎。他身旁站着一个倭人头目,身材矮小,却眼神阴鸷,手持一把武士刀,正是倭人海盗首领井上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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