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凭祥破后剑指高,瘴岭云深路险迢。
逆贼求援添劲旅,宋军鏖战破蛮獠。
话说西门庆在凭祥关犒赏三军已毕,休整五日,择定吉日,率领大军挥师北上,直取高平。此番出征,马步军合计三万余人,韩伟为先锋,水生子辅佐;董小平率领本部两千兵士留守凭祥关,镇守粮道;赵少海统领漕帮弟兄,驾船沿黑水河转运粮草,保障后勤;阿蛮带着苗家药工随行,专治瘴气伤病;鲁大鼋则率水师沿黑水河逆流而上,牵制高平城外水路叛军。
大军离了凭祥关,一路向北,尽是十万大山余脉,峰峦叠嶂,林深草密。山间只有一条崎岖古道,蜿蜒曲折,时而穿过瘴气弥漫的山谷,时而攀上壁立千仞的陡坡。兵士们皆是身经百战的勇汉,却也被这恶劣路况折腾得够呛,有的脚踩草履磨破了脚掌,有的被蚊虫叮咬得遍体鳞伤,更有甚者不慎吸入瘴气,头晕目眩,多亏阿蛮早有准备,每日分发避瘴药汤,又令苗家向导在营地周围焚烧艾草、撒上药粉,才使得疫病未曾蔓延。
西门庆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扫过疲惫却依旧精神抖擞的兵士们,沉声对身旁的白仁兴道:“白参军,这高平城乃是李乾茂老巢,城防坚固,如今又有占城援军相助,我等不可掉以轻心。韩伟先锋已去探路三日,为何还未传回消息?”
白仁兴抚须道:“大帅放心,韩将军骁勇善战,又有阿吉相助,熟悉地形,想来不日便有回报。这古道艰险,消息传递不便,我等只需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待探明敌军虚实,再行攻城不迟。”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探马气喘吁吁地奔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大帅!韩将军派小人回报,先锋军行至五岔口时,遭遇叛军伏兵,一番激战之后,已将伏兵击溃。更探得占城援军二万余人已抵达高平,与李乾茂合兵一处,如今叛军总兵力已达六万,占城将领巴力更是骁勇善战,麾下有大象兵三千,甚是凶悍!”
西门庆闻言,眉头微皱:“二万占城兵?还有大象兵?这巴力是何来历?”
探马道:“据俘虏招供,这巴力乃是占城国王的胞弟,官封镇南大将军,惯用一柄开山大斧,力能扛鼎。占城兵皆穿藤甲,手持毒箭、弯刀,那大象兵更是厉害,大象身披铁甲,背负战楼,楼中可站十余名兵士,居高临下放箭投石,寻常刀剑难伤。”
白仁兴脸色凝重:“占城藤甲防水防火,寻常箭矢难入,大象兵更是攻坚利器,李乾茂得了这般助力,怕是要负隅顽抗了。敌众我寡,需得用奇谋方可。”
西门庆沉吟半晌,道:“传令下去,大军暂且在五岔口南十里处安营扎寨,待韩伟先锋归来,再做计较。”
次日午后,韩伟率领三千轻骑返回大营。只见他浑身尘土,战袍上还沾着血迹,脸上却带着一股悍勇之气,见到西门庆,翻身下马抱拳道:“大帅!末将幸不辱命,已探明高平虚实!那李乾茂与占城将领巴力勾结,将大军分作三部:一部由李乾茂亲自统领,驻守高平城内,加固城防;一部由巴力率领,驻守城外西大营,大象兵便驻扎在此;还有一部由叛军副将林豹统领,驻守五岔口北的安龙寺,截断我军进军之路。末将探路时,便是遭遇了林豹的伏兵,一番厮杀,斩杀叛军千余人,生擒百余人,已查明安龙寺的布防!”
西门庆大喜,令韩伟落座,又问:“安龙寺地势如何?林豹麾下有多少兵力?”
韩伟道:“安龙寺两侧皆是悬崖峭壁,中间只有一条窄道通行,林豹麾下有一万大军,在窄道两侧埋伏了滚石擂木,又布置了不少弓箭手,摆明了要凭险固守。”
水生子忍不住道:“区区一个安龙寺,何足惧哉!末将愿带本部人马,强行攻关,定将林豹那厮斩于马下!”
西门庆摆手道:“不可鲁莽!安龙寺地势险要,强行攻关必遭重创。那巴力的大象兵就在西大营,若我军在安龙寺陷入苦战,他必定率军来援,到时候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
白仁兴道:“大帅所言极是。依属下之见,可分兵三路:一路由韩将军率领,正面佯攻安龙寺,吸引林彪注意力;一路由水将军率领五千兵士,绕道安龙寺东侧的野猪岭,从背后突袭叛军;再令赵少海统领漕帮弟兄,驾船沿黑水河支流,绕至高平城外,袭击西大营的侧翼,牵制巴力的大象兵,使其不敢轻易出兵援救林豹。”
西门庆点头道:“此计甚妙!便依白先生所言,明日一早,各路人马分头行动!”
当下,众将各自领命而去。赵少海接到命令后,当即挑选了两百名水性精湛的漕帮弟兄,驾着二十艘轻便小船,沿黑水河支流悄悄出发。这支流河道狭窄,水流湍急,两岸皆是密林,正好隐蔽行踪。
次日天刚蒙蒙亮,韩伟便率领五千兵士,来到安龙寺下。他令兵士们敲锣打鼓,呐喊助威,摆出一副要强攻的架势。关上的叛军见状,连忙报与林豹。这林豹是李乾茂麾下的悍将,生得五大三粗,满脸横肉,听闻宋军来攻,当即登上关楼,高声骂道:“宋狗不知死活!这安龙寺天险,看你们如何能过!”说罢,令兵士们准备滚石擂木,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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