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裴砚手中并无醒木,只以掌心在桌沿轻轻一拍,声音不大,却恰到好处地为这段故事收了尾。“正是:自作聪明反遭戏,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怜一代枭雄,亦有错信小人之时啊!”
余音绕梁,满堂静默了片刻。
随即,邻近戏台的几桌茶客,竟是情不自禁地率先鼓起掌来!“好!”“说得好!这段蒋干盗书,某听过不下十遍,就数今日这位小道长讲得最为入味!”“没错没错,比那些只会照本宣科的陈词滥调强多了!听得人心里畅快!”
叫好声与掌声此起彼伏,迅速蔓延开来,整个听风楼都热闹了起来。先前那几位被比下去的说书人,脸上神色各异,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也有的带着几分不服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年轻道士确实有两把刷子。
钱掌柜捋着胡须,脸上堆满了真正的笑容,看向裴砚的目光中,已满是欣赏与惊喜。他连连点头:“好!好!好!小道长,你这说书的本事,当真是‘真金不怕火炼,好酒不怕巷子深’呐!听风楼,或许正缺你这样一位能带来‘异趣’的先生!”他语气热络,与方才的平淡判若两人。
就在钱掌柜笑容满面,似乎准备与裴砚详谈聘用条件之际,邻桌一位衣着华贵、头戴纶巾、手持一柄湘妃竹骨折扇的年轻公子哥儿,突然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嗤笑,慢悠悠地摇着扇子,斜睨着裴砚,语带轻蔑地开口了:“就凭他?翻来覆去不过是些神神鬼鬼、打打杀杀的陈年旧事,也就能糊弄糊弄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罢了。钱掌柜,你这听风楼的品味,如今可是越来越回去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因掌声暂歇而略显安静的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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