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微冷：“届时，莫说你这小小的闻香楼茶馆，便是你脚下这片凡人界域，怕也顷刻间化为修罗场，再无你的半寸容身之处。你那点微末道行，在真正的强者面前，不过是蝼蚁撼树，螳臂当车。”
裴砚心中陡然一凛，后背渗出一层薄汗。这话，尖锐刺耳，却是不容辩驳的实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现在怀揣的何止是“璧”，简直是一颗随时可能引爆整个九界的超级炸弹！若真有那么一天，他这点刚刚入门的话本境修为，恐怕连给人家塞牙缝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就被人碾成齑粉了。
苏九璃见他脸色变幻不定，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知道他已然明白其中无法回避的利害关系，便不再过多渲染，直接以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宣布：“所以，从此刻起，直至‘同心血誓佩’缔结或是预言被证伪之前，我会以‘护道者’的身份跟随于你。你的衣食住行，日常安全，乃至修行所需的功法、丹药、天材地宝，皆由我神裔一族倾力负责。”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天上掉馅饼，还是个镶金边、嵌白玉、价值连城的超级大馅饼？裴砚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虽然听起来像是被包养，但不得不承认，这“包养”的条件实在太优厚了，优厚到他几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神裔一族的资源……他光是想想，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的修为，他的系统，岂不是能坐上青鸾神鸟，一飞冲天？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强悍的大手死死摁住，推着向一个未知却又充满诱惑与凶险的未来走去，根本没有多少拒绝的余地。形势比人强，古人诚不我欺啊！
裴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试图为自己争取最后一丝微不足道的可能性，也是在进行最后的确认与试探：“那……公主殿下，如果，我是说如果啊，我这个人资质愚钝，悟性奇差，最终还是证明不了自己是您说的那位身负重任的‘天命之人’呢？万一我就是个纯粹走了狗屎运，瞎猫碰上几只死耗子，恰好说了几段能引动天地异象的故事而已呢？”
苏九璃闻言，那双始终清冷如万载寒潭的凤眸之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波澜，那波澜之下，是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决绝。她红唇轻启，声音不高，却犹如金玉掷地，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重重砸在裴砚的心坎上：
“若你不是，”她微微一顿，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出鞘的九天神剑，仿佛能瞬间刺穿裴砚所有的伪装与侥幸，“我会亲自出手，抹去你这段‘伪天命’在世间留下的所有痕迹，拨乱反正。”
她微微偏过头，绝美的容颜在摇曳的烛光映照下，一半光明，一半阴影，显得有些莫测高深，也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森然与冷酷：“包括……你这个人。神裔的资源与期望，从不浪费在无用之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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