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宣府镇抚司、锦衣卫、东厂三方会审姜镶案实录!并宣府军户一百七十三户血泪控诉!姜镶及其党羽,隐匿军屯田九千八百顷!侵吞军饷粮秣,折银一百七十万两!更兼私设税卡,劫掠商旅,虐杀军户,强抢民女!桩桩件件,铁证如山!其豢养死士,私藏军械,校场兵变,图谋弑帅!此獠…该不该杀?!” 他目光如电,扫过朱纯臣等人煞白的脸:
“成国公!你言姜镶世受国恩,戍边有功?朕问你,侵占的九千八百顷军屯田,可是国恩?!虐杀的军户百姓,可是戍边之功?!”
“陈演!你言沐帅酷吏,行吕武之事?朕问你,若无沐帅雷霆手段,诛此国蠹!宣府十万军户,何时能得见天日?!九边积弊,何时能清?!军心…是安于姜镶之流的敲骨吸髓,还是安于朝廷的朗朗乾坤?!” 字字如惊雷,句句似天宪!朱纯臣等人面无人色,冷汗如浆!陈演嘴唇哆嗦,竟不敢对视! 朱慈烺霍然起身,玄色龙袍无风自动,龙气勃发,压得满殿窒息:
“清丈军屯,改制军镇,乃固国本、安军心、御外侮之国策!势在必行,绝无回头!凡有阻挠清丈、构陷能臣、蛊惑人心、动摇国本者——无论国公勋贵,无论科道清流,视同…姜镶同党!杀无赦!” 旨意如九天雷霆,轰然炸响!勋贵与温党余孽的反扑,在煌煌帝威与如山铁证前,被碾得粉碎! 宣府,镇抚司诏狱。 地牢阴冷潮湿,血腥气刺鼻。姜镶被铁链悬于木架之上,琵琶骨被铁钩穿透,鲜血淋漓。沐林雪一身素净玄色劲装,外罩朱慈烺所赠玄狐大氅,坐于案前。冰眸平静无波,只指尖捻动着一枚自姜镶贴身搜出的、刻着复杂徽记的玄铁令牌。 “这‘黑水令’,从何而来?”沐林雪声音清冷。
姜镶惨笑,眼神怨毒:“沐林雪…你…你斗不过他们的…晋商虽灭…‘黑水’犹在…他们渗透九边…渗透朝堂…无处不在…你…和皇帝小儿…迟早…”
“黑水?”沐林雪冰眸微凝。这名字,她首次听闻。听其意,似是一个比晋商更为隐秘、扎根更深的组织。
“说!”秦翼明厉喝,鞭子狠狠抽在姜镶伤口!
“啊!”姜镶惨嚎,“杀了我!有种杀了我!‘黑水’…会替我报仇!你们…都得死…呃!” 姜镶声音戛然而止!他双目暴突,七窍之中流出漆黑如墨的血液!身体剧烈抽搐,瞬间气绝!竟是早已服下剧毒! 沐林雪霍然起身!冰眸寒光爆射!好狠的手段!好深的潜伏!这“黑水”,竟能在镇抚司诏狱内,让姜镶准时毒发身亡!其势力渗透之深,远超想象! “大帅!姜镶牙缝中藏毒!”仵作查验后汇报。
沐林雪走到姜镶尸体前,看着那狰狞的死状,冰眸深处寒潭翻涌。晋商余孽只是冰山一角,这潜藏于九边腐肉之下、甚至可能蔓延至朝堂的“黑水”,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清丈改制之路,远比想象中更为凶险! 夜,宣府经略府。 烛火跳跃,映照着沐林雪清冷而凝重的侧脸。她提笔疾书,向朱慈烺密报姜镶蹊跷死状及“黑水令”之事。笔锋凝重,字字千钧。 “……姜逆暴毙,毒发蹊跷,显系‘黑水’灭口。此獠潜藏之深,触角之广,恐为心腹巨患。清丈改制,步步荆棘。臣,沐林雪,恭请圣安。”她笔锋一顿,冰眸掠过窗外塞外孤悬的冷月,落于最后一行:
“宣府风寒彻骨,幸有陛下所赠玄狐裘御寒。唯愿京师…亦无霜雪。” 墨迹未干,她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玄狐裘光滑柔软的皮毛,那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与气息。螭龙佩在怀中灼灼跳动,如同感应着千里之外那份同样沉重的忧思。伽蓝碎玉的清辉,仿佛穿透关山,落于这塞北孤城的案头,无声地传递着跨越山河的牵挂与支撑。纵有“黑水”暗涌,前路凶险莫测,然帝后同心,其利,亦当断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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