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战鼓声如同催命的丧钟!粮仓西、北二门外,关宁铁骑列成森严的方阵,祖大寿策马阵前,高举战刀!无数火把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铁甲铿锵,杀气盈野!
“杀!杀!杀!”震天的怒吼声如同海啸!每一次鼓响,军阵便向前推进十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踏在每一个守仓贼兵的心脏上! 南门外,秦良玉白杆如林,强弓劲弩引弦待发,冰冷的箭簇在火光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
“弃械跪降者免死!顽抗者,格杀勿论!”数百名嗓门洪亮的军士在盾牌掩护下轮番高喊,声震四野! 粮仓内,人心惶惶,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 “定国哥!降了吧!闯王八大王都死了!我们守不住了!”一个年轻的流寇头目带着哭腔喊道。
“是啊!李头领!外面说了只诛首恶!降了吧!”更多人附和,眼中满是求生之意。 李定国浑身浴血,独臂拄着一柄卷刃的钢刀,站在粮仓中央的空地上,看着周围一张张惊恐绝望的脸,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与劝降声,再看看远处高杆上那两颗熟悉的首级,眼中充满了血丝与挣扎。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粮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投降?投降他们就会放过我们吗?别做梦了!”一个满脸横肉、脸上带着刀疤的黑衣大汉(“黑水”头目)厉声喝道,眼中闪烁着凶戾的光芒,“横竖是死!不如拼了!随老子从东门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 “对!拼了!”
“冲出去!”
一些被煽动的亡命之徒跟着嘶吼起来。 李定国看着那“黑水”头目,又看看周围惶恐的弟兄,眼中挣扎之色更浓。他何尝不知困守是死?但突围…外面真的会留一线生机吗?他猛地抬头,望向被火光照亮的东门方向,那似乎是唯一的出路…也是最后的赌注! “开东门!”李定国猛地一咬牙,声音嘶哑,“想活命的,跟我冲!” 伽蓝冰寺,正殿深处。 嗤——!
漆黑的毒爪撕裂空气,带着刺鼻的腥风,距离朱慈烺后心已不足半尺!那阴毒的爪风甚至已刺破了他背后的玄色劲装! 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 朱慈烺甚至来不及回身!千钧一发之际,他体内伽蓝真气以前所未有的狂暴姿态轰然逆转!如同江河倒卷!一口逆血涌上喉头,被他强行压下!借助这逆运真气的巨大反冲之力,他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猛地向前扑出!以一个狼狈却极其有效的“懒驴打滚”姿势,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穿心一爪! “嗤啦!”
毒爪擦着他后背掠过,带起一溜破碎的衣衫布片,在他后背留下五道浅浅的血痕!一股阴寒刺骨的麻痹感瞬间沿着伤口蔓延! “龙王”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用如此狼狈却有效的招式躲过必杀一击!但他反应极快,一击不中,身形如影随形,漆黑短杖如同毒蛇吐信,再次无声无息地点向朱慈烺翻滚后暴露的背心灵台穴! 朱慈烺身处绝境,眼中却无半分慌乱,唯有冰冷的疯狂!他翻滚之势未停,右手却猛地向后甩出!三枚边缘磨得极其锋利的冰棱,灌注了他残余的伽蓝真气,呈品字形激射向“龙王”面门、咽喉、心口!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龙王”被迫收回短杖,在身前急速挥舞!
“叮叮叮!”三枚冰棱被精准击碎!
但这刹那的阻挡,已给了朱慈烺喘息之机!他猛地翻身跃起,不顾后背伤口传来的阴寒剧痛,双掌齐出,浑厚的伽蓝真气如同狂涛怒浪,排山倒海般轰向“龙王”! “龙王”黑袍鼓荡,枯瘦的手掌同样推出!一股阴柔冰冷、如同九幽寒潮般的掌力汹涌而出!
“轰——!!!”
双掌毫无花哨地碰撞!冰殿内如同响起沉闷的惊雷!狂暴的气劲四散炸开!地面厚厚的积雪被瞬间清空,露出下方坚硬冰冷的玄冰!两人身形同时剧震,各自向后踉跄退开数步!朱慈烺喉头一甜,强行压下的逆血再也抑制不住,嘴角溢出一缕刺目的鲜红!而“龙王”的惨白面具下,似乎也传出一声极其轻微的闷哼! 就在两人被震退、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气息翻腾紊乱的瞬间! 异变陡生! 大殿穹顶之上,一根巨大的、早已被两人气劲震得摇摇欲坠的冰棱,终于承受不住,“咔嚓”一声断裂!带着万钧之力,如同一柄巨大的寒冰重剑,朝着下方莲台中央那株莹白小草的赤红果实——地脉炎阳果当头砸落! “不好!”
朱慈烺与“龙王”瞳孔同时骤缩!不顾体内翻腾的气血,几乎同时化作两道残影,不顾一切地扑向莲台! 冰棱坠落的速度快于闪电!
朱慈烺距离稍近,伽蓝真气不顾一切地灌注双腿,速度提升到极致!指尖几乎要触碰到那赤红果实表面温热的火焰纹路!
“龙王”眼中厉色一闪,枯爪猛地一甩!一道乌光脱手而出,后发先至!竟是一枚边缘布满锯齿的黑色飞轮,带着凄厉的尖啸,并非射向朱慈烺,而是射向那株莹白小草的根部!他要毁了根基! 千钧一发!朱慈烺面临抉择!救果?还是护根? 潼关,帅府书房。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沐林雪依旧苍白却无比专注的侧脸。她正伏案疾书,笔锋凌厉,一道道关乎潼关重建、伤兵抚恤、流民安置、军功赏罚的命令从笔端流淌而出。螭龙佩紧贴心口,那丝跨越千里的搏杀锋锐与血腥疲惫感愈发清晰,如同钝刀刮骨,让她握笔的手指微微发颤。 突然! “报——!!!”一名亲卫浑身浴血,几乎是撞开书房门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与狂喜,“大帅!落马坡大捷!李定国残部突围至渭水浅滩,遭秦将军伏击!贼酋李定国被秦将军阵斩!叛军主力尽数伏诛!粮仓已克!” 沐林雪猛地抬头,冰魄般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惊人的神采!成了!她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如释重负,声音依旧清冷:“秦将军所部伤亡如何?缴获如何?城内残敌肃清否?” 亲卫喘息着,脸上却满是兴奋:“秦将军神勇!玄甲铁骑冲阵,叛军一触即溃!李定国脑袋都被秦将军一刀剁了下来!我军伤亡甚微!粮仓内囤积粮草军械无数!骆指挥使正带人清点!城内…城内残敌已不足为虑!” “好!”沐林雪霍然起身,苍白脸上终于泛起一丝血色,“传令各部,犒赏三军!严密戒备,谨防余孽反扑!秦将军缴获之粮草军械,即刻造册入库,不得有误!”
“得令!”亲卫大声应诺,兴奋地转身跑出。 书房重归安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沐林雪缓缓坐回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心口的螭龙佩。玉佩传来的搏杀锋锐感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沉寂与疲惫,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后的虚脱。 他…得手了吗?那沉寂中的疲惫…是受伤太重?还是…沐林雪的心猛地揪紧,冰魄般的眼眸深处,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无法掩饰的恐惧与忧色。 就在这时,门外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祖大寿低沉粗豪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
“大帅!末将有要事禀报!关于粮仓缴获…秦翼明将军处,似有异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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