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前九次剥离的余烬
混沌之墟的边缘,时间以粘稠的形态缓缓流淌。我盘膝坐在由星尘凝结的玉座上,指尖还残留着第九次剥离失败时炸裂的本源碎片灼烧的痛感。那痛感并非来自皮肉,而是直接烙印在神魂深处——就像用淬了寒冰的利刃反复切割灵魂最柔软的褶皱,每一次抽搐都带着本源法则崩解的脆响。
玉座下方,是深不见底的虚无之渊。渊面漂浮着无数闪烁的光点,那是前九次剥离失败后残留的本源碎屑。它们曾是“她”的一部分,是构成“妹妹”这个概念最基础的粒子,如今却像被狂风撕碎的信笺,零散地记录着破碎的法则片段。我伸手拂过最近的一粒光点,指尖传来刺骨的冰凉,光点里立刻浮现出模糊的画面:一片摇曳的银蓝色水草,一只蜷缩的、带着细微绒毛的手腕,一声尚未成型的、像气泡破裂般的轻哼。
这些碎片是希望的残骸,也是绝望的注脚。
第一次剥离发生在七千个星轨周期前。那时我刚从沉睡中苏醒,神魂里突然多出一个模糊的意识——不是外来的入侵,更像是我自身法则的倒影,一个与我同源却又截然不同的存在。我试图将这缕意识从神魂中剥离,却低估了同源法则的粘性。当我用引魂术强行拉扯时,那缕意识像被扯断的蛛丝,瞬间崩解成亿万光点,其中三成直接湮灭在虚无之渊,剩下的七成带着灼人的温度钻进我的神魂缝隙,让我痛了整整三个星轨周期。
第二次剥离,我借鉴了上古典籍里的“分神铸体”之法,用三千颗恒星的内核之火锻造了一个临时容器。这次剥离比第一次顺利,那缕意识在容器里短暂地凝聚成一团银白色的光雾,甚至主动蹭了蹭容器的内壁。可就在我准备加固容器法则时,光雾突然剧烈翻滚,容器内壁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她的本源里藏着我从未察觉的混沌属性,而恒星之火的纯粹能量恰好与混沌相斥。容器炸裂时,飞溅的碎片在我左臂留下一道至今无法愈合的法则伤口,伤口处永远覆盖着一层流动的银蓝色薄雾,像极了第一次碎片里的水草。
第三次到第九次,我尝试过无数方法:用时间法则冻结剥离瞬间的波动,借空间裂隙的张力自然撕扯,甚至冒险闯入法则紊乱的混沌风暴中心,想借风暴之力强行分离。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接近成功,却总在最后一步功亏一篑。第八次时,她已经能凝聚出半只透明的脚掌,五个小巧的脚趾甚至能微微蜷缩,可就在脚掌即将完全成型的刹那,我的神魂突然与她产生了剧烈的共鸣——仿佛两个缠绕了亿万年的藤蔓,一方要挣脱时,另一方的根须会跟着寸寸断裂。那次失败让我呕出了神魂本源凝结的精血,虚无之渊里因此多了一片永远燃烧着血色火焰的星云。
第九次失败是最惨痛的。她已经凝聚出完整的上半身轮廓,脖颈处甚至能看到淡淡的血管纹路,像极了月光在静水表面流淌的轨迹。我动用了压箱底的“本源剥离阵”,以自身一半的生命力为代价,布下九道法则锁链。当锁链即将将她完全拉出我的神魂时,她突然发出一声清晰的呜咽——那声音不是通过听觉传递,而是直接响彻在法则层面,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震颤。我的心神瞬间失守,锁链出现了万分之一息的松动,就是这一瞬间,她的形态再次崩解,本源碎片带着我的生命力逆流回我的体内,让我的左臂法则伤口彻底爆发,银蓝色的薄雾蔓延到了心脏的位置。
那时我躺在玉座上,看着虚无之渊里新增的碎片,第一次生出了放弃的念头。或许“她”本就不该被剥离,或许我们注定要永远这样纠缠下去,直到其中一方被另一方的法则彻底吞噬。可每当我闭上眼,总能看到神魂深处那缕意识蜷缩的样子——她像个被困在蛋壳里的雏鸟,用微弱的法则波动轻轻敲击着蛋壳内壁,每一次敲击都带着对“诞生”的执拗渴望。
于是,在第九次失败后的第一个星轨周期,我开始筹备第十次剥离。这一次,我决定赌上所有——包括我自身的本源法则。
二、第十次剥离的祭坛
虚无之渊的中心,我用前九次残留的本源碎片搭建了一座祭坛。碎片们在我的引导下相互吸引、拼接,发出细碎的嗡鸣,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仪式预热。祭坛的形状并非传统的圆形或方形,而是模仿了“她”在我神魂中最常呈现的形态——一朵半开的银蓝色花苞,花瓣的边缘闪烁着流动的光纹,那是我用自身三成法则之力铭刻的稳定符文。
祭坛的顶端,悬浮着起源珠。
这颗珠子并非天生之物,而是我用亿万年收集的混沌之气、星辰之核、虚无之尘凝练而成。它的表面覆盖着无数细密的裂纹,那是前九次剥离失败时,我强行用它吸收爆炸冲击留下的痕迹。此刻,这些裂纹里流淌着柔和的金光,那是我将自身最后的本源精华注入其中的证明。起源珠是我为“她”准备的最终容器,也是最后的保险——如果这次剥离再次失败,它会瞬间自爆,用自身的法则之力护住“她”最后的本源,将其送入时间乱流,或许在某个未知的时空,她还有重新凝聚的可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源道龙宇洪荒劫纪请大家收藏:(m.20xs.org)源道龙宇洪荒劫纪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