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赤日焚巫地,愤火灼心弦
南荒的风是烫的。
夸父赤着脚踩在龟裂的土地上,粗粝的石砾嵌进掌心厚的老茧里,却不及脚底传来的灼痛半分。他垂眸望去,曾经滋养巫族百万子民的沧澜河早已断流,河床上的鱼虾尸骸被晒得干瘪发黑,河底的淤泥硬结如铁,裂开的缝隙里能看见深褐色的土块——那是被太阳真火烤焦的巫地血脉。
“大巫!前面的黑风寨……全没了!”
一名年轻巫兵踉跄着奔来,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他的左臂缠着渗血的麻布,那是被失控的地火灼伤的痕迹,可此刻他顾不上伤口的剧痛,指着前方被浓烟笼罩的山寨,眼眶通红,“寨子里三百多老弱,还有刚生下的巫婴……全被那毒日烤成了焦炭!”
夸父猛地抬头,魁梧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身高百丈,肩宽如小山,一头赤发用兽骨簪束在脑后,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常年征战留下的伤疤,最醒目的是左胸那道横贯心肺的爪痕——那是百年前与东海蛟龙恶战时留下的印记。可此刻,这道曾让他引以为傲的伤疤却在太阳真火的炙烤下隐隐作痛,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刺。
他顺着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黑风寨的木质寨门早已被烧得坍塌,冒着青烟的梁柱间,能看见几具蜷缩的焦黑尸骸,其中一具格外瘦小,显然是尚未成年的巫童。不远处的祭台旁,倒着一位老巫祝的尸体,他的双手还保持着结印的姿势,显然是在最后一刻试图用巫咒抵挡烈日,却终究未能敌过那沛然莫御的太阳真火。
“十日……”夸父咬牙切齿,声音低沉如闷雷,“帝俊太一!尔等欺我巫族太甚!”
三个月前,妖庭天帝帝俊颁布“天规”,命其十子——十只金乌轮流巡天,执掌昼夜交替。起初,金乌尚能遵行规制,每日一人出巡,虽烈日炎炎,却也未伤及巫地根本。可自上月起,十只金乌竟结伴而出,十轮烈日同时悬于南天,将洪荒大地烤得焦枯开裂。
北境的玄冥祖巫曾率冰巫军布下“玄冰结界”,试图为巫地降温,却被金乌们联手喷出的太阳真火熔破结界,连玄冥座下的三大冰巫将都被烧伤;东境的句芒祖巫引东海之水浇灌巫地,可海水刚触地便蒸腾成雾,反而让空气更加闷热;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共工祖巫,也只能在不周山巅怒吼,却碍于“巫妖暂休”的约定,不敢轻易出兵伐妖。
可如今,黑风寨的惨状彻底撕碎了那层脆弱的和平。
夸父深吸一口气,灼热的空气呛得他喉咙生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土地正在流失最后的生机,周围的巫民们脸上满是绝望,孩子们的哭声微弱得像是风中残烛。作为巫族最擅长奔走的大巫,他曾踏遍洪荒四极,为巫地寻找灵脉,也曾在逐鹿之野独战千妖,护得巫族周全。可现在,他看着自己的族人在烈日下死去,却无能为力——这种无力感,比任何伤痛都让他难受。
“大巫,咱们不能再等了!”那名年轻巫兵抹了把眼泪,猛地拔出腰间的石斧,“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那些金乌赶下来!”
“对!拼了!”
“杀上南天门,找帝俊太一算账!”
周围的巫兵们纷纷响应,举起手中的武器呐喊。他们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夸父看着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弟兄,又看了看远处蜷缩在树荫下的老弱妇孺,心中的怒火终于冲破了理智的枷锁。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桃木杖——那是用不周山万年古桃木制成,杖身刻满了巫族符文,顶端镶嵌着一颗聚灵珠。随着他的动作,体内的巫力轰然爆发,周围的空气似乎都震荡了一下。
“备马!”夸父的声音响彻巫地,“我夸父,今日便要逐那十日,讨回公道!”
第二章 杖指南天日,孤身逐金乌
巫地的“踏风兽”早已被烈日烤得萎靡不振,夸父抚摸着爱兽干瘪的皮毛,叹了口气,翻身跳了下来。“你留在此地,护着族人。”他拍了拍踏风兽的脑袋,转身望向南天,“这一趟,我自己去。”
踏风兽似懂非懂地蹭了蹭他的手背,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夸父不再犹豫,迈开大步朝着南方奔去。他的巫力运转到极致,双脚蹬地时发出沉闷的声响,身后扬起漫天尘土。他的速度越来越快,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原本需要三日路程的东荒草原,竟被他半个时辰便甩在了身后。
越是向南,太阳的炙烤便越是猛烈。十轮烈日悬在半空,如同十个巨大的火球,金色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空气中的温度足以将铁器熔化。夸父的皮肤被烤得通红,赤发被汗水浸湿,紧紧贴在额头上,可他丝毫没有减速,反而加快了脚步。
“那是什么?”
高空之上,十只金乌正嬉笑着追逐打闹,其中一只金乌突然发现了地面上那个快速移动的小黑点,好奇地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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