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血浸疆场:残阳下的修罗场
残阳如血,泼洒在洪荒西境的战场上。
断裂的巫骨矛斜插在焦黑的土地里,矛尖挑着半片染血的妖鳞,风一吹,发出“呜呜”的哀鸣,像是万千亡魂在泣诉。数丈高的尸山连绵成片,既有巫族巨人的伟岸身躯——他们有的被东皇钟震碎了头颅,脑浆混着黑红色的巫血凝成糊状;也有妖族飞禽走兽化形的尸身——鹰首妖将的翅膀被巫火焚成灰烬,狐尾女妖的内丹被硬生生挖走,留下胸口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
血河顺着地势低洼处蜿蜒,粘稠得像融化的朱砂,漫过断裂的先天灵宝碎片。那是巫族大巫刑天的巨斧残刃,斧身上刻着的巫纹已黯淡无光,沾着的妖血凝结成黑痂;不远处躺着妖族雷泽妖帅的雷神鞭,鞭梢的雷纹断裂,原本缠绕的雷霆之力消散殆尽,只剩下焦糊的木柄。
几个侥幸存活的巫兵拄着骨刀,一瘸一拐地在尸堆里翻找同伴的残躯。他们的兽皮甲胄早已被血浸透,脸上沾满了泥污与血渍,唯有一双眼睛还透着巫族不屈的狠厉。“阿大!阿大你在哪?”一个矮壮的巫兵嘶吼着,掀开一具断了腿的狮妖尸身,底下压着的却是同伴被啃得残缺不全的手臂——指骨上还套着他们部落标志性的兽牙戒指。巫兵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猛地举起骨刀劈向狮妖的尸身,却只听“当”的一声,刀刃崩出个缺口,他无力地跪倒在地,额头抵着滚烫的土地,泪水混着血污滚落。
另一边,妖族的残兵也在清理战场。几个兔妖侍女抱着琵琶骨被穿的同伴痛哭,她们的主人——月桂山的兔儿仙,在混战中被祖巫祝融的南明离火焚成了飞灰,只留下一缕残魂被收在妖魂幡里。“都别嚎了!”带队的熊罴妖将一声怒喝,他的左胳膊齐肩而断,伤口处用妖力凝结着血痂,“帝俊陛下和太一殿下还在营中等着清点伤亡,再哭,把你们都丢进血河喂鱼!”兔妖们吓得噤声,却还是忍不住抽噎,目光扫过满地的尸骸,满是恐惧。
战场中央,东皇钟与十二都天神煞阵碰撞的痕迹依旧清晰。地面凹陷出一个方圆百里的巨坑,坑壁上布满了龟裂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金光与巫气。坑底积着一层厚厚的灰烬,那是被双方力量绞碎的兵卒遗骸,风一吹,便化作黑灰飘散,沾在幸存兵卒的脸上、身上,像是给这场惨烈的首战盖了层绝望的印戳。
突然,坑底传来一阵微弱的蠕动。一只断了半截身子的蜈蚣妖艰难地扭动着,它的百足已断去大半,却仍执着地朝着妖族大营的方向爬行,口器里不断溢出绿色的毒液与血水。一个巫兵发现了它,举起骨刀就要劈下,却被身旁的巫祝拦住:“别浪费力气了。”巫祝的声音沙哑,他蹲下身,看着蜈蚣妖在血泥里留下的蜿蜒痕迹,“它活不过三个时辰,让它爬吧——就像我们,也不过是在劫数里挣扎罢了。”
巫兵放下骨刀,望着远处渐渐沉落的残阳,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战场上的血腥味、焦糊味、腐臭味混杂在一起,呛得人头晕目眩,可没有一个人敢挪开脚步——他们必须在入夜前把同伴的残躯收拢,要么带回巫族圣地安葬,要么一把火烧成灰烬,绝不能让妖族拿去炼制成邪器。
二、妖庭帐内:隐忍的怒火与谋划
妖族大营,坐落于西境一座临时加固的山峰之巅。主峰被万妖用妖力削平,筑起一座巨大的白玉宫殿,殿顶悬着九颗夜明珠,将帐内照得如同白昼。
帝俊身着绣着三足金乌纹样的赤金法袍,端坐在首座的龙椅上。他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死死攥着手中的玉圭——那上面记录着此战的伤亡:十万妖兵,其中包括三名妖帅、十二名妖将,还有不计其数的低阶妖族,尽数折损在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阵下。
“废物!都是废物!”终于,帝俊猛地将玉圭摔在地上,清脆的碎裂声在大殿内回荡。玉圭碎片飞溅,划伤了殿前跪着的几个妖将的脸颊,他们却连动都不敢动,把头埋得更低了。“本帝让你们率十万精锐,配合太一的东皇钟破阵,结果呢?不仅没破了巫族的阵,还折损了这么多儿郎!”
站在帝俊身侧的太一,脸色也不好看。他的东皇钟悬在身后,钟身的金光黯淡了不少——方才与十二祖巫硬拼时,钟体被祖巫共工的水神杖砸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虽不影响使用,却也是东皇钟自出世以来少有的损伤。“兄长息怒,”太一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冷硬,“巫族的十二都天神煞阵确实棘手,十二祖巫联手,几乎能媲美准圣巅峰的力量,我们此次失利,也在情理之中。”
“情理之中?”帝俊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赤金色的袍袖扫过案上的玉樽,琼浆洒了一地,“当初是谁说,凭我兄弟二人的力量,再加上十万妖兵,定能一举踏平巫族西境?现在倒是说起情理了?”
太一沉默了。他知道帝俊的愤怒并非只因为战败——妖庭初立,正是需要立威的时候,此次首战失利,不仅会让洪荒各族看笑话,更会动摇妖庭内部的人心。那些原本就对帝俊、太一兄弟俩心存不满的老派妖族,怕是又要蠢蠢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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