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他声音低沉而清晰,“于武当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崖腹,一间早已坍塌毁损大半的古老石窟残骸之中,寻得了一篇刻在残碑断壁上的秘文。字迹斑驳,残缺不全,前后不足百字,记载的只是一门极其基础的调匀呼吸、固养精神的法门。”他枯瘦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的胸口,“正是这残缺不全的百余字,成为贫道叩开道途的基石。也是在这被抹除得干干净净的道废世界,除了这洞府之外,我所掌握的唯一一点真正的道之回响。”
“至于‘断地天通’那场席卷乾坤的浩劫之后,”张三丰浑浊的目光扫过这间简陋破败的石屋,像是扫过整个枯萎的世界,“如我这般依靠一点侥幸残存、不入流的古法碎片,兼修强身健体之古武,体内尚存些许微弱道力的,”他顿了顿,声音更加沉凝,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进王峰的脑海:
“贫道我,便是那批于汉初离去的迁徙者之外,此方天地唯一仅存的修士。”
“唯一的活着的修士。”
“唯一活着的修士……”王峰喃喃地重复着这六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石块砸在心坎上。一个世界,唯一的一颗修真独苗?还是棵风烛残年的老树?
死寂再次笼罩石屋,只有那从石壁缝隙中流淌出的、散发着纯净生机气息的清冷微光,依旧无声地弥漫着,顽强地抵抗着这破败和暮气。
张三丰那沉寂枯槁的目光,缓缓移向那道泄露清光的缝隙,又落到地上那枚毫不起眼的乌沉戒指上。仿佛耗尽心力般的漫长沉默后,他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里面似乎多了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渺茫期冀,如同风中残烛最后一点摇曳的火苗。
“这洞府,连同其内的造化,”他的目光扫过地上那枚戒指,“便是那位功参造化的先秦合道至尊,留给这方已然沦为枯竭废土的世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火种。”
枯瘦的、如同老树根般的手指,极其轻微地抬了一下,指向了地上瘫坐、一脸震撼的王峰。
“而你,”
“此身此魂,竟于这灵气彻底断绝、道法沦亡殆尽之末劫时代,不知以何种方式穿透了难以想象的时空壁障坠临此地。”
张三丰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竟凝聚起一丝前所未有的专注,将王峰从上到下审视了一遍:
“观你年岁不过二十余,筋骨虽弱,根基却未塑形凝固,气血生机磅礴如初升之日,活力沛然,透着一股此界众生早已被那无形末法之毒侵染腐朽所绝无仅有的清新韧劲。”
他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种勘破迷雾般的通透,做出了一个似乎将一切串联起来的判断:
“你或许便是这深埋地下的火种,在悠悠岁月中所等待的那个能将之重新燃起的人。”
王峰浑身猛地一颤!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又被猛地松开,开始疯狂地擂鼓!
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目光死死钉在了地面上那枚被石缝中流出的纯净微光幽幽笼罩着的仿佛在无声呼唤着他的乌沉戒指!
废土天选打工人?!
听起来像个天坑开局!大坑深不见底!福利基本没有!顶头上司是棵快枯死的老树,老板跑路前留了个锁得死死的保险柜!
但是好像也没得选了?
要么跳坑,看看坑底到底是什么光景?
要么在这片荒芜的世界里,做个连厕纸都没有的野人?
戒指在微光下,内敛着幽暗的光泽,那光泽深处,仿佛隐藏着一整个被尘封了太久的废土时代的微末希望与无限疯狂交织的可能!
他喉咙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里最初的震骇与茫然,渐渐被一种近乎豁出去的、燃烧的火光所取代。管他坑不坑呢!有洞府!有功法!有哪怕几块快耗光的电池!这活儿,他王峰好像也许大概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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