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出院,给那个小小的院落带来了久违的轻松气息。虽然身体仍需调养,但摆脱了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回到熟悉的环境,老人的精神明显好了许多。白静萱脸上也多了些真切的笑容,仿佛阴霾的天空终于透出了一丝阳光。
张夜恰到好处地扮演了最后的护送者角色。他开着AMG GT,将奶奶和白静萱从医院接回小院,细致地安顿好,又留下了足够的营养品和后续调养的费用。他的体贴周到,让奶奶拉着他的手久久不愿松开,眼眶湿润地念叨着“好人一生平安”。
然而,张夜知道,自己这个“好人”的戏码,该暂时收场了。持续的、高强度的近距离介入,虽然带来新奇体验,但也增加了暴露自身异常的风险,更可能让白静萱产生不切实际的依赖,这与他“玩世者”的抽离本质相悖。更重要的是,他需要给那些潜在的“演员”们腾出舞台。
于是,在一个傍晚,他带着恰到好处的歉意对奶奶和白静萱说:“奶奶,静萱,公司那边有点急事,需要我马上回上海处理一下。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
奶奶和白静萱都愣住了。虽然知道他不是本地人,迟早要走,但没想到这么快。
“张先生……你……”奶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白静萱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小声问:“那……你还会回来吗?”
张夜笑了笑,笑容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距离感:“当然会,等奶奶身体再好些,静萱你学习上也顺利了,我再来看你们。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打我电话。”他留下了一个号码(一个不记名的预付费号码),然后,在奶奶千恩万谢和白静萱复杂难言的目光中,驾驶着那辆黑色跑车,消失在了县城道路的尽头。
他并没有真的离开翠微县,而是回到了那家可以俯瞰部分县城的酒店套房。站在落地窗前,他看着远处那片熟悉的城郊区域,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舞台已经清空,灯光暗下,好戏,该开场了。
第二天起,一只普通的黄色菜粉蝶,再次出现在了白静萱的生活中。它翩然飞舞,悄无声息,落在院子的篱笆上,停在教室的窗台上,成为了一个绝佳的旁观者。
最初几天,风平浪静。白静萱的生活似乎回归了往常的上学、照顾奶奶、做家务的轨道。但张夜(蝴蝶形态)敏锐地察觉到,她身上那层因为张夜存在而短暂拥有的、微弱的“保护色”,正在迅速褪去。她走路的姿态重新变得畏缩,眼神里的那点光也渐渐黯淡下去。
试探,是从一次微不足道的碰撞开始的。
课间,白静萱抱着作业本从办公室回来,在走廊拐角,与正和闺蜜说笑打闹的李琳撞了个满怀。作业本散落一地。
若是以往,李琳必然是一通斥骂甚至推搡。但这次,她只是夸张地“哎呦”了一声,然后眯着眼,上下打量着慌忙捡拾本子的白静萱,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令人不安的“客气”:“哟,白静萱,走路不长眼啊?你那开跑车的‘男朋友’呢?没来接你?”
旁边的几个跟班发出一阵窃笑。
白静萱的脸瞬间涨红,一声不吭,捡起本子就想走。
“别走啊!”李琳拦住她,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说嘛,那个上海来的大老板,真看上你了?给你奶奶治病的钱,也是他出的吧?啧啧,真大方。怎么,玩腻了,就把你甩了?”
蝴蝶停在走廊窗外的树叶背面,复眼将这一幕清晰地收入“眼”底。张夜能感觉到白静萱身体的僵硬和微微颤抖。她没有反驳,也无法反驳,只是死死咬着嘴唇,挤开人群,逃也似的跑回了教室。
第一次试探,李琳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应(比如哭泣、求饶或者激烈的反驳),但白静萱的沉默和逃避,在她看来,恰恰是心虚和失势的表现。
随后的几天,类似的“小意外”和含沙射影的嘲讽开始增多。笔袋“不小心”被碰到地上,值日时被分配最脏最累的活,走过身边时故意发出的哄笑……李琳和她的小团体,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鬣狗,开始小心翼翼地围拢、试探。
蝴蝶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它看到白静萱如何在这些细碎的恶意中艰难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看到她深夜在灯下写作业时偷偷抹眼泪,看到她对着奶奶强颜欢笑。
李琳的耐心在逐渐耗尽。张夜的“消失”,以及白静萱持续的低调隐忍,让她越来越确信自己的判断——那个有钱人不过是玩玩而已,现在腻了,把这个乡下丫头打回原形了。嫉妒(凭什么她能被那种人看上?)和长期以来欺压白静萱养成的优越感,混合成一种变本加厉的恶意。
真正的风暴,在一周后降临。
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白静萱独自坐在篮球架下的阴影里看书。李琳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围住了她。
“喂,白静萱,装什么清高呢?”李琳用脚尖踢了踢她放在地上的水杯,“你那有钱‘男朋友’呢?怎么不来接你啊?是不是发现你除了这张晦气脸,要啥没啥,不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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