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的入口藏在青铜门后的阴影里,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燕十三最后回头时,正看到黑袍人将拐杖插进九宫锁的齿轮组,宝石爆发出刺目的红光——那是要彻底锁死通道的架势。洞外传来的马蹄声已经近在咫尺,甲胄碰撞声像密集的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十三哥,快!”石头拽着他的胳膊钻进密道,重剑的剑柄在狭窄的通道里撞出火星。密道比想象中更陡,脚下的石阶布满青苔,每一步都可能打滑。少年的手掌在之前的攀爬中被铁链划破,血渍在石壁上留下断续的红痕,与燕十三掌心渗出的锈色交融在一起。
老赵跟在最后,伤腿在石阶上拖出刺耳的刮擦声。他时不时回头望向入口,那里的红光已经被黑暗吞噬,只留下隐约的齿轮绞碎声——黑袍人显然启动了自毁装置,要用整座山洞的崩塌来拖延时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石头的声音在通道里发闷,火把的光芒照出他眼底的困惑,“如果他真是叛徒……”
“有些债,只能用命来还。”燕十三的锈刀在前方探路,刀身的暗红纹路突然亮起,照亮了头顶悬挂的铁球,“小心!”
他猛地将老赵推开,锈刀顺势上挑,刀风带着红光撞上铁球。铁球应声炸裂,碎块中掉出数十支毒针,针尖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石头的重剑及时横挥,将漏网的毒针尽数挡下,剑身上的金芒与毒针碰撞,激起一串青烟。
“是‘天女散花’,晋王府的绝杀机关。”老赵扶着石壁喘息,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密道是当年镇北侯为亲卫营留的后路,怎么会有晋王府的机关?”
燕十三的锈刀在石壁上轻划,刮开表层的青苔,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开元十三年,重修”。那正是镇北侯被诬陷的前一年,显然有人在那时候动了手脚。他突然想起黑袍人说的“参与过落雁峰的工事”,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通道深处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暗河在流动。燕十三加快脚步,转过拐角时突然停住——前方的路被一道铁栅阻断,栅栏杆上缠绕着锋利的倒刺,倒刺间挂着些破烂的衣料,看起来像是不久前有人被拦在这里。
“是‘拦路虎’。”老赵的脸色沉了下去,“这铁栅是用陨铁做的,寻常刀剑劈不开。”
石头举起重剑就要砸下去,却被燕十三按住。锈刀的刀尖在铁栅的锁孔里转了半圈,那里的铜锁已经生锈,锁芯却异常光滑,显然经常被人使用。燕十三突然想起九宫锁的规律,将锈刀的刀柄在锁孔上轻敲三下,节奏与之前踩踏石板的顺序一致。
“咔哒”一声轻响,铁栅竟真的弹开了。
三人穿过铁栅的瞬间,身后突然传来轰然巨响,回头只见无数石块从洞顶坠落,将来路彻底封死。老赵瘫坐在地,指着铁栅内侧的凹槽——那里卡着半片甲叶,边缘的蟠龙纹在火光下异常刺眼。
“是晋王府的人。”老赵的声音发颤,“他们早就知道密道!”
燕十三突然抓住石头的手腕,少年的火把正照在前方的岔路——两条通道一模一样,左侧的石壁上刻着向上的箭头,右侧则刻着向下的箭头。但仔细看去,左侧箭头的末端有个极小的缺口,像是被人刻意凿过。
“走右边。”燕十三的锈刀指向右侧通道,刀身的纹路正在发烫,“黑袍人既然敢让我们走密道,就一定留了后手。”
通道向下延伸了约莫百级石阶,水声越来越清晰。石头举着火把转过最后一道弯,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前方是条宽约三丈的暗河,河水漆黑如墨,水面上漂浮着些发白的骸骨,不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河上没有桥,只有一条锈迹斑斑的铁索,一端固定在他们脚下的石壁,另一端消失在对岸的黑暗里。
“这怎么过?”石头的声音发紧,重剑在铁索上敲了敲,铁链发出空洞的回响,显然不承重。
老赵突然指着水面:“看那里!”
火光掠过水面时,隐约能看到河底沉着些木筏的残骸,木板上刻着镇北军的番号。燕十三用锈刀挑起一块残骸,木板的断口很新,像是被利器砍断的,上面还缠着几缕黑色的布条——与晋王府甲士的服饰材质一致。
“有人比我们先过。”燕十三将锈刀横在身前,刀身的红光突然指向对岸,“而且不止一波。”
对岸的黑暗中传来细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在翻动石块。石头将火把举得更高,光芒所及之处,竟露出数十双闪烁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那些人影半蹲在石壁上,动作迅捷如猿,手里握着短刀,刀身反射的光比河水更冷。
“是‘影卫’!”老赵的声音带着恐惧,“晋王最精锐的杀手,据说能在黑暗中视物。”
话音未落,对岸突然飞来数十支短箭,箭杆缠着浸了油的布条,落地时突然燃起火焰,将暗河照得如同白昼。影卫们借着火光纵身跃出,踩着水面漂浮的残骸向这边逼近,动作快得只剩下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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