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柳随风的软剑突然转向自己的心脏,眼看就要刺进去,燕十三的锈刀破空而至,将软剑撞偏半寸。红光顺着剑刃蔓延,在他的手臂上烫出串燎泡——那是锈刀的煞气在逼退蛊虫。
“你想让她白死吗?”燕十三的声音像砸在铁甲上的重锤,“谢婉清用命换你活着,不是让你在这儿自寻短见!”
柳随风的动作僵住了。水面的幻象里,谢婉清突然抬起头,冲他露出个笑容,然后用发簪划破喉咙。鲜血溅在柳随风的脸上,温热的触感如此真实,让他想起最后诀别时,师姐塞给他的密信上,还沾着她的血温。
“师姐……”柳随风的软剑突然反卷,将牵蛊狐的铁笼劈成两半。白狐发出声哀鸣,化作团红雾,里面浮出无数条红线虫,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
“就是现在!”老赵将最后一粒破幻丹抛向红雾,丹药炸开的瞬间,柳随风的软剑已经刺穿了戴斗笠人的咽喉。那人的斗笠滚落,露出张布满虫洞的脸——竟是个被红线虫蛀空的傀儡。
芦苇荡里突然传来密集的水声,像是有无数人在水下潜泳。燕十三的锈刀指向南方,那里的水面鼓起个巨大的水泡,隐约能看到水泡里裹着艘楼船,船头的莲花旗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红光。
“圣女要亲自来了。”柳随风用软剑挑起傀儡的心脏,里面藏着半张人皮地图,画着铸剑山庄的地形,“她想借我们的手,拿到山庄里的‘镇魂钉’。”
石头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沫里裹着几条细小的红线虫。少年的脸色苍白如纸,却死死抓着重剑:“十三哥,我还能打。”
燕十三用锈刀挑起地图,刀身的红光将人皮烫出焦痕,显露出隐藏的字迹——“九鼎秘钥,藏于锈刃”。他突然想起第一卷里锈刀吸收雪地寒气的场景,刀身的纹路似乎确实与山河图的碎片吻合。
“往铸剑山庄走。”燕十三将锈刀插回鞘中,刀身的红光在鞘内明暗不定,“不管圣女打什么主意,我们先找到解蛊的方法。”
老赵突然指着石头的心口,那里的皮肤下鼓起个拳头大的包,正在缓缓移动:“忆魂蛊的母虫藏在他体内,刚才只是逼出了子虫。”老人的木杖在舱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这东西会跟着执念移动,石头越想报仇,它长得越快。”
柳随风用软剑割开自己的手腕,鲜血滴在石头的心口。奇异的是,血珠接触到皮肤的瞬间,那个鼓包竟停止了移动:“影阁的血能暂时压制它。”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最多撑三天。”
太湖的水面在午后变得浑浊,像被人倒进了墨汁。燕十三站在船头,锈刀斜指水面,刀身映出的楼船越来越近,船头的莲花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旗面的金线绣成的骷髅头,眼眶里似乎有红光在转动。
石头抱着重剑坐在舱口,少年的手指在剑脊上反复摩挲,那里刻着燕十三教他的口诀:“心不动,剑不妄动。”他能感觉到心口的蛊虫在蠕动,但只要想起爹娘临终前的眼神,那股钻心的疼痛就会减轻几分。
柳随风在检查从傀儡身上搜出的暗器,那些淬毒的银针上,刻着与晋王府弩箭相同的云纹。他突然将枚银针抛给燕十三:“晋王和圣女果然联手了。”
燕十三捏碎银针,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锈刀上,刀身突然发出声清越的鸣响,像是在回应某种召唤。他望向远方的天际线,那里的云层正在汇聚,形成个巨大的莲花形状,花瓣的边缘泛着不祥的血光。
“还有一天路程。”老赵调整着船帆,帆布上的破洞在风中发出呜咽,“到了铸剑山庄,让李庄主把你这破刀重新淬炼下,说不定能逼出蛊虫。”
燕十三的手按在刀柄上,掌心的旧疤突然发烫。他知道,这场围绕着忆魂蛊和山河图的追逐,才刚刚开始。而那把陪伴他出生入死的锈刀,似乎还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夕阳西沉时,他们的小舟驶过片漂浮的荷叶。石头突然指着叶面上的露珠,那里映出的不是晚霞,而是座燃烧的村庄。少年握紧重剑,剑脊的金光与远处的血云交相辉映,在水面投下道长长的影子,像柄即将出鞘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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