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的旧部兵器,也敢用来对付他的后人?”燕十三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锈刀的红光冲天而起,那些悬浮的长剑突然调转剑尖,齐齐指向李乘风,“李庄主若知道你如此胡闹,会如何处置?”
李乘风的脸色惨白如纸。他能感觉到那些长剑散发出的滔天煞气,那是千军万马在沙场拼杀留下的戾气,绝非他能抗衡。铁剑卫的玄铁阵早已溃散,十个武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玄铁重甲被煞气逼出层层白雾,那是锁魂砂遇戾气产生的化学反应。
“你……你到底是谁?”李乘风的声音带着颤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燕十三的锈刀缓缓回鞘。红光敛去的瞬间,那些悬浮的长剑纷纷坠回淬火池,激起金色的浪花。他从怀中掏出半块山河图碎片,碎片在暮色里发出微光,与池底的兵器产生奇异的共鸣:“十年前,镇北侯曾将半块山河图留在山庄,作为‘锈刃认主’的信物。李庄主若在,自然认得。”
刘执事突然单膝跪地。老人的额头抵着青石板,声音带着激动的颤抖:“老奴有眼无珠!原来真是……真是侯爷的后人!”他转向李乘风,“少主!还不快拜见贵人?当年若不是侯爷出手相助,铸剑山庄早就被晋王府吞并了!”
李乘风的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燕十三手中的山河图碎片,又看看淬火池里翻涌的金浪,突然明白了父亲为何要闭关三个月——不是在炼剑,而是在等这把锈刀的出现。
就在这时,炼剑房的石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拄着铁拐杖走出,脸上布满了烟灰,唯有双眼亮得惊人,拐杖每顿一下,淬火池的金浪就翻涌一次。正是铸剑山庄庄主,李啸天。
“乘风,你太让我失望了。”李啸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镇北侯的后人,岂是你能怠慢的?”他的目光落在燕十三身上,突然露出激动的表情,“锈刃……真的是锈刃!”
李乘风的锦袍彻底被冷汗浸透。他看着父亲对燕十三恭敬的态度,再想想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突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爹……我错了……”
“错了就要受罚。”李啸天的铁拐杖指向淬火池,“去,把池底的‘洗剑石’搬上来,给燕少侠赔罪。”
洗剑石是铸剑山庄最锋利的奇石,常年浸泡在淬火池底,能轻易刮花玄铁。让娇生惯养的少主去搬这种东西,无疑是极大的惩罚。但李乘风不敢有丝毫怨言,只能咬着牙,一步步走向滚烫的池边。
燕十三突然按住李啸天的拐杖。锈刀的红光与拐杖的铁纹产生共鸣,他能感觉到这根拐杖其实是柄伪装的长剑,剑脊的纹路与自己的锈刀完全吻合:“庄主不必如此,少主只是一时糊涂。”他的目光落在炼剑房,“晚辈此次前来,一是为朋友解蛊,二是想请庄主淬炼这把锈刀。”
李啸天的眼睛亮起来:“你想淬炼锈刃?”他的铁拐杖在地上顿了顿,淬火池的金浪突然凝结成剑形,“好!三日之后,我用‘地心火’为你淬炼,让这把沉睡十年的神兵,重现当年的锋芒!”
暮色渐深,淬火池的金浪渐渐平息。燕十三三人跟着李啸天走向听雨轩,柳随风路过跪在地上的李乘风时,突然停下脚步,软剑在他锦袍上划了个圈:“下次再敢用锁魂砂害人,影阁的‘蚀骨针’可不认什么少主。”
李乘风的身体剧烈颤抖,却不敢抬头。他看着燕十三的背影消失在甬道尽头,又看看淬火池里翻涌的金浪,突然将拳头攥得死紧——这羞辱,他记下了。
听雨轩的桂花在夜色里散发着淡香。老赵正在给石头敷药,少年的离魂印已经淡了许多,却仍在隐隐作痛。柳随风站在窗前,软剑挑着片从铁剑卫身上扯下的衣角,布料内侧绣着极小的蟠龙纹,与晋王府的标记一模一样。
“李乘风的护卫里,有晋王的人。”柳随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刚才玄铁阵的破绽,根本不是我和石头打出来的,是那个左数第三的铁剑卫故意露出来的。”
燕十三的锈刀突然轻鸣。他抚摸着刀身的纹路,那里新浮现的脉络与山河图碎片越来越吻合:“李啸天也知道。”他的目光望向炼剑房的方向,“他让李乘风去搬洗剑石,既是惩罚,也是保护——防止晋王的人借机灭口。”
窗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淬火池的方向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隐约夹杂着李啸天的咳嗽声。燕十三知道,这平静的夜晚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晋王的眼线、白莲教的阴谋、锈刀的秘密,都像淬火池底的煞气,正在悄然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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