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刀劈开第七个蟠龙卫的咽喉时,燕十三的袖口已经被血浸透。暗红的血珠顺着刀身的纹路往下淌,在刀柄处积成小小的血洼,又被他紧握的掌心碾成血色的泥。
“点子扎手!”剩下的蟠龙卫们往后退了几步,手里的长刀在阳光下泛着怯意。他们见过狠的,却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这人明明可以突围,却偏要踩着同伴的尸体往宅院深处闯,仿佛里面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东西。
燕十三没理会他们的惊呼。他的锈刀指向正厅的方向,刀身的震颤越来越急,像是在提醒他某种危险,又像是在召唤某种力量。方才劈开第三个护卫时,他在那人怀里摸到块令牌,青铜质地,刻着“擂”字,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木屑——显然是刚从什么地方拆下来的。
“你们在办擂台?”他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刀身在他手中转了个圈,血珠飞溅在青石板上,画出诡异的图案。
一个留着络腮胡的护卫咽了口唾沫,握着刀的手在发抖:“是……是晋王殿下设的擂台,让各路英雄切磋武艺,为讨伐白莲教做准备。”
“切磋?”燕十三笑了,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嘲讽,“我看是炫耀武力,打压异己吧。”他突然想起在侯府听到的争吵,凉州侯反对会盟的理由,恐怕不只是“理应奏请朝廷”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正厅里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酒杯碎裂的脆响。一个洪亮的声音骂道:“废物!连个北疆来的蛮子都打不过,还敢自称什么‘青州第一刀’?”
燕十三的眼神一凛。北疆?难道是镇北侯的旧部?他不再犹豫,锈刀一挥,逼退围上来的护卫,朝着正厅冲去。穿过月亮门时,他瞥见廊下挂着的红灯笼,每个灯笼上都写着“晋”字,灯穗上还系着小小的铃铛,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杀戮伴奏。
正厅里果然在办擂台。原本的桌椅被挪到了四周,腾出中间的空地做比武场。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正躺在地上,嘴角流着血,胸口有个清晰的脚印,显然是被人一脚踹飞的。站在他对面的是个穿着银甲的年轻将领,手里把玩着柄短枪,脸上带着倨傲的笑。
“还有谁不服?”银甲将领的目光扫过全场,像是在看一群蝼蚁,“晋王殿下说了,只要能在擂台上连胜三场,就有资格加入讨伐白莲教的先锋营,赏黄金百两,良田千亩!”
周围的酒客们议论纷纷,却没人敢上台。燕十三注意到,这些人里有不少江湖打扮的汉子,腰间的兵器都不是凡品,眼神里却带着畏惧,显然是忌惮这银甲将领的身份——他的甲胄上绣着金线,明显是晋王府的嫡系。
“我来试试。”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人群分开一条通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皮甲,背后还背着把长弓,弓梢上刻着个“镇”字。
燕十三的瞳孔猛地收缩。那是镇北侯府的制式皮甲!他小时候在哨所见过,老兵们说,只有跟着侯爷打过仗的人才有资格穿。这老者,难道是镇北侯的旧部?
银甲将领显然也认出了皮甲的来历,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敌意:“原来是镇北侯的余孽。怎么?想替你家主子报仇?”
老者的手抖了抖,拐杖在地上顿出个小坑:“侯爷忠君爱国,却被诬陷通敌,我今日就要在擂台上证明,镇北侯的部下,不是孬种!”他猛地扔掉拐杖,摘下背后的长弓,弓弦拉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像是要射穿空气。
“不知死活!”银甲将领冷哼一声,短枪突然刺出,枪尖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取老者的胸口。他的枪法刁钻狠辣,显然是下过苦功的。
老者却不慌不忙,长弓在他手中如同活物,弓弦一次次弹出,竟将短枪的攻势尽数挡开。燕十三看得暗暗点头,这老者的弓法精妙绝伦,尤其是在近距离格斗时,竟能将长弓使得如枪如棍,显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兵。
但他毕竟年纪大了,体力渐渐不支。几个回合下来,呼吸开始急促,动作也慢了下来。银甲将领抓住机会,短枪突然变招,绕过弓身,直取老者的咽喉。
“小心!”燕十三忍不住喊了一声。
老者急忙后仰,枪尖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却还是被枪杆扫中了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银甲将领上前一步,短枪指着老者的咽喉,脸上露出残忍的笑:“镇北侯的部下,不过如此。”
“住手!”燕十三再也忍不住,纵身跃上擂台。锈刀在他手中发出一声轻鸣,刀身的暗红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没人想到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个人,更没人想到他竟敢公然挑战晋王府的人。银甲将领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燕十三,眼神里带着疑惑和敌意:“你是谁?”
“一个想讨回公道的人。”燕十三的锈刀指着他,“你刚才说,镇北侯的部下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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