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潼关被一层薄薄的雾霭笼罩,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味。燕十三用一块磨石打磨着锈刀,刀身的纹路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每一道都像是用鲜血勾勒而成。他的右臂轻轻抚摸着刀背,那里还残留着昨夜战斗的余温。
“哥,你看这个。”石头抱着一具血浮屠的残骸跑过来,残骸的胸腔里镶嵌着一块鸽子蛋大小的邪晶,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绿光,“清风道长说这邪晶里有东西在动。”
燕十三放下磨石,用刀尖轻轻挑起邪晶。邪晶的表面光滑如镜,却能看到里面有无数细小的黑影在蠕动,像是被囚禁的虫子。“是‘血魂虫’。”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老赵的兵书上记载过,这是西域的一种邪虫,能吞噬人的魂魄,将尸体变成傀儡。”
石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那这些血浮屠都是被吞噬了魂魄的人?”
“不止。”燕十三用刀尖划破手指,将一滴血滴在邪晶上。邪晶突然剧烈震颤起来,里面的黑影疯狂冲撞,发出刺耳的尖啸。“你看,它们对鲜血有反应。这说明操控血浮屠的邪术师,很可能就在附近用自己的血远程操控。”
就在这时,钱通匆匆跑了过来,他的铁杖上挂着一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燕大侠,抓到个活的!这小子躲在粮仓的地窖里,身上揣着这个!”钱通从黑衣人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用朱砂画着扭曲的符文,与血浮屠体内的邪晶纹路如出一辙。
黑衣人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睛里闪烁着和血浮屠一样的绿光。“他被下了‘锁魂咒’!”清风道长一眼就认出了这种邪术,“只要我们问出关键信息,他就会自爆而亡!”
燕十三突然用锈刀划破自己的右臂,鲜血顺着刀身流淌,滴在黑衣人的脸上。奇异的一幕发生了,黑衣人的挣扎突然停止,眼睛里的绿光渐渐消退,露出了原本的瞳孔——那是一双充满恐惧的少年的眼睛。
“说!谁派你来的?”燕十三的声音冰冷如铁,锈刀的刀尖抵住了少年的咽喉。
少年浑身颤抖,眼泪混合着脸上的血污滚落:“是…是‘骨仙’!他说只要我照做,就能让我死去的爹娘活过来…我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骨仙是谁?”
“他是…是白莲教的长老…”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住在…住在城外的黑风寨…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我们都被他用邪术控制着…”
话音未落,少年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最后化为一滩黑褐色的脓水,只留下那张黄色的符纸在地上燃烧。
“好狠毒的邪术!”秦无常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这骨仙简直不是人!”
燕十三捡起正在燃烧的符纸,上面的符文在火焰中扭曲变形,最后化作一个诡异的骷髅头图案。“黑风寨…”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看来我们得去会会这位骨仙了。”
众人立刻开始准备。秦无常挑选了三十名精锐弟子,每个人都配备了最好的兵器和铠甲;钱通准备了足够的解毒药和干粮;清风道长则画了数十张辟邪符,贴在每个人的兵器上。
石头将重剑扛在肩上,剑身上的金光比之前更加耀眼:“哥,这次让我打头阵!”
燕十三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点,这些邪术师的手段都很诡异。”
队伍出发时,太阳刚刚升起。一行人沿着官道向黑风寨进发,沿途的景象越来越荒凉,路边的树木都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像是被毒雾侵蚀过。
中午时分,他们终于抵达了黑风寨。山寨坐落在一处陡峭的山坳里,寨门是用数十具骸骨拼接而成的,上面挂着风干的人头,在风中摇曳不定,发出呜呜的声响。
“这地方真他妈邪门!”秦无常的弯刀握得更紧了,“我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我们。”
燕十三示意大家停下,自己则独自走上前去。他用锈刀挑起寨门旁的一具人头,人头的眼眶里突然飞出一只黑色的虫子,直扑他的面门!
“小心!”石头的重剑及时挥出,将虫子劈成两半。黑色的血液溅在地上,冒出阵阵白烟。
燕十三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是‘噬心虫’,比血魂虫更厉害,能直接钻进人的心脏。”他突然对着山寨大喊,“骨仙!出来受死!”
寨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他的头发和胡须都是白色的,皮肤却像婴儿一样光滑,手里拄着一根用人骨雕刻的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的邪晶,散发着幽绿的光芒。
“燕十三,我们终于见面了。”骨仙的声音尖细如女人,“我还以为要多费些功夫才能引你过来呢。”
“这些血浮屠都是你炼制的?”
“是又如何?”骨仙轻轻抚摸着拐杖上的邪晶,“用这些废物的尸体炼制出最强的兵器,难道不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他突然指向燕十三的右臂,“尤其是用镇北侯的血脉来温养龙脉之心,啧啧,真是天作之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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