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沈砚辞看眼前沈振海狼狈不堪、谎言彻底戳穿的模样,心中无半分报复快意,反涌近乎虚脱的尘埃落定之疲,“你早处心积虑,计划利用非遗项目由头,将星桥的钱神不知鬼不觉转‘鸠鸟’腰包。”他逼近一步,声沉重冰冷,“当年你栽赃顾家、逼走我父,害我家破人亡,现你又想故技重施,不仅要吞整个星桥,连守护文化的非遗基金你都不放过!沈振海,人心之贪到底有无尽头?你到底要攫取多少才肯罢休?!”
沈振海如被抽骨,颓然瘫椅,双手痛苦抓发,声充绝望哭腔:“是他们逼我的!是‘鸠鸟’逼我的!他们…他们手攥我当年那些见不得光的事,逼我不断输资,否则…否则就要将我这些年所做一切皆捅出,送我进监狱,让我万劫不复啊……”他猛抬头,布血丝的眼死死盯沈砚辞,眼神混杂疯狂与最后一丝希冀,“砚辞!砚辞!你…你放我一马!只要你肯高抬贵手,我…我就将我父下落告你!他还活着!他真的还活着!就在……”
“你说什么?!”沈砚辞如遭雷击,猛攥拳,指关节因用力瞬泛白,声带难以置信的颤,“我父…他还活着?!你把他…藏何处了?!快说!”
恰此心神剧震、千钧一发时,沈砚辞口袋手机震动。他速掏,是顾云深发来的紧急消息,下附一张刚摄的照片——照中,是几张从问渠斋房梁隐处所寻的泛黄旧图纸,上清晰绘沈家那座古钟楼内部结构,而在图纸一角,赫然贴一张年代久远、字迹却仍可辨的纸条,上用毛笔书:“振海与鸠鸟勾结,囚沈兄于钟楼地下室。”照下,顾云深加一句简短留言:“老周忆钟楼地下室确有一极隐暗门,我现立往查,你那边务必注意安全!”
沈砚辞的心如被无形巨手狠攥,几停跳动。他强压翻涌情绪,立举手机,将屏转向所有股东,声因激动微沙哑,却带不容置疑之力:“各位!现真相大白否?沈振海不仅长期勾结‘鸠鸟’,侵吞公司资产,更可能犯下囚禁我父长达二十年之滔天罪行!非遗街区绝不能拆!星桥所有资金流向必须立冻并彻底重核!绝不能再让他有半分机,将星桥血汗钱转那罪恶‘鸠鸟’!”
股东们被此接踵而至的重磅证据与骇人真相惊得面面相觑,短暂死寂后,王股东第一个猛站起,脸上再无前疑,只剩怒与坚决:“我无条件支沈总!必须立成立专项调查组,彻查1997年旧案及当前所有异常资金流向!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他股东也如梦醒,纷纷点头附和,前对沈砚辞的质疑声浪瞬逆转,成对沈振海一片愤怒指责声讨。
沈振海眼见精心构筑的防线彻底崩溃,局势完全失控,绝望与疯狂彻底吞噬了他。他眼中凶光一闪,突抓果盘里一把锋利水果刀,“唰”地抵己颈,嘶声力竭吼:“都别过来!谁敢再查我,再逼我!我就将‘鸠鸟’这些年所有秘密、所有牵连星桥高层之事,全捅出去!大家共完蛋!谁也别想好过!”
会议室气氛瞬降至冰点,空气如凝固,每人皆屏息。沈砚辞强迫己冷静,慢慢前挪一步,声放极缓,带试图安抚的沉稳:“叔叔,冷静,放下刀。只要你将我父下落说出,配合调查,我可向你保证,尽我所能帮你争取宽大处理之机。”他目光紧锁沈振海那只因极度紧张而剧颤、青筋毕露的手,心中警铃大作,无比清楚此刻绝不能有丝毫刺激——顾云深此刻正孤身往钟楼,那里情况不明,若沈振海狗急跳墙发何指令,顾云深极可能陷致命危险!
恰此生死对峙、千钧一发时,一直冷静观察的陈明远,悄无声息绕至沈振海身后。趁沈振海全神集中沈砚辞,精神高度紧绷际,陈明远如猎豹迅猛出手,精准扣沈振海持刀手腕,用力一扭!沈振海吃痛惨叫,水果刀应声脱手,“当啷”落地。门口保安反应极快,立如猛虎扑上,死死按住疯狂挣扎的沈振海。他如困兽嘶吼挣扎,声充彻底绝望:“放开我!你们会悔的!‘鸠鸟’不会放过你们的!他们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人!”
沈砚辞看被保安押解、仍不断咒骂挣扎的沈振海消失会议室门口,立拿起手机,指带微颤,速给顾云深回信:“云深!情况有变!沈振海刚透露我父可能被囚于钟楼!别轻举妄动,等我过来!钟楼情况复杂,务必小心‘鸠鸟’之人或潜伏附近!”信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他才惊觉己手心早被冷汗浸透,一片冰凉——董事会的此场惊涛骇浪虽暂平,但寻父下落与彻底对抗那神秘危险的“鸠鸟”组织的漫长征途,才刚拉开残酷序幕。
会议室的百叶窗不知被谁拉了一条细长缝隙,一束久违的阳光趁机穿透,如金色利剑,不偏不倚落桌中央那枚孤零零的“鸠鸟”银质袖扣上,冰冷金属反射刺眼锐光。沈砚辞的目光从那枚象征阴谋与罪恶的袖扣上缓缓移开,再落顾云深发来的那张泛黄钟楼结构图纸照片上。一种强烈的直觉如电流贯穿全身,他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恩怨、所有尘封的秘密,仿佛被无形的手牵引着,正不可阻挡地朝同一方向汇聚——沈家那座矗立时光尘埃中的古老钟楼。那里,不仅可能囚禁着他失散二十年的父亲,更埋葬着足以颠覆一切的、跨越二十年的血腥秘密。
手机再震,李警官新消息切入:“技术复原沈振海手机数据,发现一条已发送指令,收信人未知,内容仅三字:‘清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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