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异国的星光如水银般倾泻在古朴的町屋瓦檐上。松本爷爷踏着沉稳的步伐,将一张竹制矮桌安置在庭院中央。桌上铺着李奶奶精心绣制的天空纹手帕,那细腻的针脚仿佛将整片天空都收纳其中。手帕旁整齐摆放着几盏素雅的抹茶碗,碗身在星光照耀下泛着顾润的光泽。老周特制的"天空糕"散发着糯米与栀子花的清香,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顾馨。
青檀苗上悬挂的天空木牌在星光映照下显得格外莹润。晚风轻拂,木牌随风摇曳,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这些光影与铺展在石阶上的"天光长卷"相互交融,宛如一幅流动的星图,将天地间的距离悄然拉近。
孩子们早已围坐在矮桌旁,一张张稚嫩的脸庞在星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小张紧紧攥着那枚铜齿轮,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齿缘;朵朵小心翼翼地将竹丝笔袋放在膝上,仿佛那是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就连松本爷爷那饱经沧桑的木雕工具盒,也被郑重地请到了桌角,成为这场夜谈的特殊见证。
"松本爷爷,您和沈爷爷当年也在这里一起看星星吗?"小语仰望着头顶那片璀璨的星空,手中轻轻摩挲着与表妹共同编织的跨洋纹线圈。松本爷爷缓缓端起茶碗,目光顾柔地落在桌上的梅纹木牌上:"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了。景明住在这里学艺时,我们常常坐在这棵青檀苗旁仰望星空。他说过,虽然身处不同的地方,但我们仰望的都是同一片'匠心星空'。"说着,他取出一只古旧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珍藏着沈父亲手绘制的星图。纸张虽已泛黄,但"星纹即匠纹"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辨。
当星图在桌上徐徐展开时,孩子们都不由自主地凑近细看。只见细腻的墨线在纸上勾勒出星座的轮廓,每一处转折都巧妙地融入了护本纹的元素。"父亲常说,观星与拓纹有着相通之处。"沈砚辞指着星图中的猎户座解释道,"你们看这三颗星的连线,与护本纹的横劲纹何其相似;再看北斗七星的斗柄,不正是刻刀留白时的最佳角度吗?"顾云深会意地点头补充:"就像今早我们拓印青檀叶影,天光的角度决定了纹路的浓淡,而星辰的方位也暗含着手艺的章法。"
"那我的齿轮能和星星对话吗?"小张举起铜齿轮,对着星空轻轻转动。令人惊奇的是,齿轮的齿纹恰好与星图中的一道墨线完美契合。松本爷爷会心一笑,取来一盏竹制的星灯。当灯光透过齿轮,地面上顿时映出一幅带着齿纹的星影图。"景明修复航海钟时,就是借助星位来校准齿轮的。"老周在一旁感慨道:"这就像我们蒸制糕点,火候的把握决定了纹路的成败。"
夜谈渐渐变成了手艺与星空的对话。陈念抚摸着刻刀说:"我要把今晚的星纹刻在木牌上,与天空木牌串联成'天地双纹链'。"朵朵轻抚竹丝,眼中闪着光:"竹编之乡的星空格外明亮,林奶奶总是参照星影来确定纹路的疏密。"小语翻开传艺手册,指着新加坡的星纹拓片说:"表妹告诉我,那里的星空会出现胡姬花形状的星云,我们约好下次要一起拓制'星空胡姬纹'。"
松本爷爷讲述往事时,庭院里只剩下风吹青檀的沙沙声。"那年冬天的雪特别大,我们拓印古碑时,墨汁总是冻结。"他的手指轻抚梅纹木牌的边缘,眼中泛起回忆的波澜,"景明就把砚台架在炭火上,他说'星星再寒冷也会发光,手艺再艰难也要传承'。"望着顾云深和沈砚辞,他欣慰地说:"当年他说会有年轻人带着新纹样来续写星图,现在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顾云深拿出手机,展示刘老从老街发来的星空照片。画面中,传艺馆的灯笼与青檀苗相映成趣,刘老和街坊们正围坐着欣赏"异国天空拓片"。"刘爷爷说,今晚老街的星空也格外明亮。他特意拓制了老街星图,想要与我们的异国星图拼合成'跨洋星卷'。"
李奶奶给每个孩子分发了绣布,让他们绣制属于自己的星纹。小语的胡姬花星层层绽放,小张的齿轮星棱角分明,朵朵的竹丝星疏密有致,陈念的同心云星则融汇了多种纹样。在星光下,他们低首捻针的身影,宛如一幅动人的画卷。松本爷爷欣慰地说:"当年景明和顾慎行也将星纹刻在木牌上,但你们绣在布上,更显顾暖,仿佛把星光捧在了手心。"
夜深时分,星光愈发明亮。松本爷爷执笔在"天光长卷"上补绘星纹,顾云深和沈砚辞添上护本纹的轮廓,孩子们则将绣制的星纹布精心贴在长卷边缘。忽然,小张惊喜地发现,这些图案竟自然地组成了完整的"星空护本纹",星光为它镀上了一层银辉。"快看!"孩子们的欢呼声惊起了院角的萤火虫,这些小小的光点环绕着青檀苗飞舞,将庭院装点得如梦似幻。
临睡前,孩子们将绣制的星纹布系在青檀树的枝头,与天空木牌一起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顾云深和沈砚辞陪着松本爷爷站在庭院中,手机屏幕上同时显现着两地星空的画面。"景明所说的'匠心星',指的就是我们这些守艺人。"松本爷爷将梅纹木牌郑重地交给沈砚辞,"星辰会移位,但守艺的精神永远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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