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房间,落在房昀舒脸上时,他才迷迷糊糊睁开眼。
脑袋空空的,像是被人按下了重置键,关于“哥哥”的记忆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看着陌生又隐约觉得熟悉的房间,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就是自己的地盘——毕竟,他可是这一带的“老大”。
至于手头那些花不完的钱?好像是某个莫名其妙的富豪看他顺眼,随手接济的,管他呢,有钱花就行。
“陈老大!”
房昀舒趿着拖鞋跑下楼,嗓门亮堂,带着点少年人的张扬。
客厅里,陈老大正对着一桌早餐唉声叹气。
想他当初也是叱咤一方的人物,如今改邪归正卖炒粉,日子刚有起色,就被邢苎忆一句话召来,原本想跑,但是跑不了,只能天天伺候这个软乎乎的“小祖宗”,心里别提多无语了,却偏偏拿了人家的钱,只能认栽。
听见喊声,陈老大硬着头皮应了一声,脸上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唉——房……房老大,醒了?快吃早餐。”
“吃什么吃!”
房昀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拍了下桌子,“走,去学校!”
陈老大愣了愣:“去学校干嘛?您这身份,还上什么学啊……”
“报仇!”
房昀舒瞪圆了眼睛,小脸上满是愤愤不平,“可恶的宫翊修!”
他越说越气,拳头攥得紧紧的:“昨天他居然骂我脑子有泡,还把我扔厕所里!那厕所多臭啊!”
一想到当时的委屈和狼狈,他就恨不得立刻冲到学校,把那个高冷得像冰山一样的男人揪过来打一顿。
“今天我非得找他算账不可!”
房昀舒说着就站起身,拽着陈老大的胳膊往外拉,“快走快走,晚了他就跑了!”
陈老大被他拽得一个踉跄,心里暗自叫苦:这位小祖宗怕是忘了,当初是谁被宫翊修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倒好,记着仇要去报仇,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他又不敢违逆,只能苦着脸被房昀舒拖着往外走,心里默默祈祷今天别出什么乱子。
晨光漫过别墅雕花铁栏,元菱轩倚着冰凉的石柱,黑色卫衣帽子掀在脑后,露出线条利落的下颌线。
他指尖夹着本摊开的课本,指节叩了叩雕花大门:“宫翊修!醒了没?再磨蹭上学要迟到了——”
话音未落,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银灰色跑车稳稳停在路边,车窗降下,屈望榭单手搭在方向盘上,桃花眼弯成狡黠的弧度,视线直勾勾黏在元菱轩身上。
“哟,这不是陆家小媳妇吗?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来得这么早?”
元菱轩转头瞪他,眉峰挑得老高,往常挂在嘴边的毒话到了舌尖,却硬生生拐了个弯。
他挠了挠后颈,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少贫嘴,今儿老子高兴,不骂你。”
“高兴?”
屈望榭推开车门下来,黑色衬衫领口松垮地敞着两颗扣子,露出颈侧隐约的红痕,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元菱轩。
“我猜猜,是不是你家那位毒舌大明星苏槐叙,给了你什么好处?”
“我——”
元菱轩猛地呛了一声,耳尖飞快泛起薄红,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拔高了音量。
“咳,也没什么。就、就昨天他让我留在他家过夜了,哈哈,怎么样?”
说到最后,尾音都带上了点藏不住的得意。
屈望榭嗤笑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个红色小本本,在元菱轩眼前晃了晃:“切,这点事儿值得你乐成这样?”
元菱轩的目光瞬间被那本结婚证黏住,眼睛瞪得溜圆:“你他喵有病吧?怎么天天把这玩意儿揣身上?”
“不行吗?”
屈望榭指尖摩挲着结婚证封面,“我家医生宋兰斋,昨天晚上累着了,今儿没跟来。揣着这个,想他了就能看看照片。”
他说着,还故意把结婚证翻开,露出两人挨得极近的合影,照片里宋兰斋戴着金丝眼镜,眼底笑意温柔,与平日里的疯批模样判若两人。
元菱轩看着他那副炫耀的嘴脸,气得磨牙,抬脚就往他小腿上踹了一下。
“滚滚滚!能不能别这么恶心人?炫耀个屁啊!”
“疼——”屈望榭假模假样地叫了一声,却把结婚证揣得更紧了,转头看向别墅大门。
“说真的,宫翊修那家伙到底醒没醒?失忆了还这么能磨叽,再等下去,咱们仨都得被记迟到。”
元菱轩也收回目光,又抬手敲了敲大门,声音比刚才更响了些:“宫翊修!你再不出来,我直接翻进去了啊——”
雕花大门“咔哒”一声向内推开,宫翊修站在门内,晨光勾勒出他挺拔清瘦的身形。
一身银灰色高定卫衣衬得他肤色冷白如玉,领口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截纤细脖颈,衣料贴合腰线,把少年人优越的身材比例衬得淋漓尽致——明明是简单的款式,穿在他身上却自带一种疏离又耀眼的贵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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