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月之法，净去翁凝霜所有关于灵蟾圣子的记忆。
翁凝雪心中无比欣慰，此事过去这么久，一直缠绕在心。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她没有动手的机会，见过陈玄真容，终于还是把这股埋藏心底的情绪挖了出来。
如今这个契机，其实还算可以。
翁凝雪亲自动手，好过母亲来。
她没有斩断情丝，只是净去记忆，翁凝霜依旧能拥有情感。
母亲若是动手，有斩过头的风险，不单是那份情感，亲情友情容易一并被斩。
翁凝霜修行大道发生变化，洞府甚至会颠覆。
代价过于高昂，以母亲高傲心气，必然不会在意。
天机教供得起重修坐府。
翁凝霜愿不愿那才是问题。
翁凝雪关于此事，是打心底感谢陈玄，至于关于师父与少主一事的分析，她坚决不认可。
陈玄自己不想纠缠此事，都是搪塞过去，新月宗也不想去。
翁夜白面对三女儿翁凝荷的质问，他着实为难，翁凝霜的事情早就过去，现在还封存在心里，他做父亲的，手段对外人凌厉，女儿下不去手。
即便被另一个女儿问起，他不想说。
“凝荷，你二姐好得很，没什么事情，你不要多想。”翁夜白道。
“陈玄都说二姐有问题，而且我见着也确实有些异样，我不在的时候，肯定发生过事情。”翁凝荷目光坚定，步步紧逼。
翁夜白心中咒骂几声，臭小子，说些惹人生疑的话。
“凝荷，你回来没有好好休息，现在陈玄也出来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我不拦着。”翁夜白随口道。
翁凝荷此时心思全在二姐身上，哪里有心思去做别的事情。
翁夜白索性直接躲了出去，“你实在想知道，就问大姐吧。”
空中回荡着渐远的声音。
翁凝荷轻哼一声，越是藏着，我越想知道。
陈玄因为做风景画一事，脑子里静不下来。
缥缈宗过往一幕幕浮现，宗主，各位长老，师兄师姐，还有其他宗门的人，那位有着吞天神通的牛宗主。
自己从西洲到南洲，沿途都没听到过下界被捞的消息。
那么多人凭空消失了？
东洲和北洲还没去过，这也是最后的希望了，如果这两处也没消息，天陆之外莫非还有世界？
应该不会，仙帝已是极致，多有更多世界，都不会有面对寂灭族的困难。大不了整片天陆一起迁移就是了。
陈玄胡思乱想之际，翁凝荷已经回来。
“问到消息了？”
“父亲不肯说，又推到大姐这里。”翁凝荷泄气道。
“害怕你担心，也能理解。
我准备去一趟东洲。”陈玄犹疑片刻，说道。
“答应去新月宗了？”翁凝荷道。
“找人。还记得我说要找机会和你说说我过去的事情吗？”陈玄道，“缥缈宗的故事，已经说过，就和你说说再远一点的。”
翁凝荷立刻打起精神，还能比缥缈宗更远，是关于他的家人吗？
“我待的世界，有高楼大厦，不同于这里的楼台宫宇，每一层都能住人，那里出行，地上跑的，水上航行的，天上飞的都有，那里没有灵气，分四季，人们怕冷又怕热······”
“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是你过去的事情？”翁凝荷皱着眉，在她视角，是疯言疯语。
陈玄没有理睬她，继续道“······阴差阳错之下，我就到了灵枯界，写了一年小说，后面才拜入缥缈宗，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现在我所有的事情，你都能串联起来了。”
翁凝荷久久没有回应，她早就听呆了。
“凝荷？很震惊吧。我和灵煌说起的时候，她也挺震惊。”
“你竟不是这个片天地的人？如果不是与你相识这段时间，我真不敢相信。”翁凝荷惊讶道。
“修行一大目的，就是回去。
下界受灵气枯竭的影响，只能修到元婴，那时我很绝望，几乎就要摆烂。
后续一步步接触到界珠，有恢复的可能，可惜只差一步。”
陈玄说到此处，停顿下来，与沈凌仙的那一战，他永远忘不掉，就差一点点，那种成功触手可得却生生在眼前破灭的绝望，每每回想，心脏都是抽痛。
翁凝荷面带凄色，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他的心情可以理解。
“有我在，你在天陆不会孤单。”翁凝荷摩挲着他的手。
陈玄抿了抿嘴，轻笑一声，“我并不感到孤独。修行路上，有你们在，我很满足。”
二人背靠背，互诉心声。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
翁凝霜因陈玄夜月下作画而心中情绪涌动，翁凝雪借机净去旧事，陈玄向着第二人讲述自己的来处。
以他们的修为是不用睡眠，但是氛围到了那一步，休息未尝不可。
翁凝霜在忘月之法结束之后，也怀抱着陈玄的丹青昏了过去。
翁凝雪瞧着天色，“时机正好。赶在月落之前结束。好好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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