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见状,从怀里摸出一道符,点燃后扔进井里:“这道‘通魂符’能让你们好好说话,有什么冤屈、什么牵挂,都讲清楚,了了这宿世缘,秀莲姑娘才能安心投胎。”符纸燃烧的青烟飘向白衣女子,她的身影渐渐清晰,终于露出了脸庞,眉目清秀,只是带着浓浓的悲伤。
“阿福……”秀莲轻轻开口,声音沙哑,“当年我不是跳井,是被我爹推下去的。他说你是穷小子,配不上我,还说要把我嫁给邻村的地主。我宁死不从,他就趁着天黑把我推下了井……我在井底等了你三年,直到魂魄离体,都没等到你回来……”
王老爷(阿福转世)哭得撕心裂肺:“秀莲,对不起!我当年离开后,本想赚了钱就回来娶你,可等我回来,村里人说你跟人跑了,我以为你变心了,才又走了……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苦!”
济公叹了口气:“百年恩怨,皆是误会。秀莲姑娘,阿福并非负你,只是被世事捉弄;阿福,秀莲为你守了百年,这份情也该有个了结了。”他转头对李老汉说:“这老井得好好封起来,再给秀莲姑娘立个坟,让她有个安身之处。王老爷,你身为阿福转世,得给秀莲守孝百日,也算替前世赎过。”
王老爷连连点头:“我愿意!我这就让人给秀莲立坟,以后每年都来祭拜她!”秀莲看着王老爷,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身形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道白光,朝着天际飞去。井底的绿光也随之消失,井水变得清澈起来。
村民们见魅影消散,都松了口气。李老汉拉着济公的手:“圣僧,多亏了你啊!不然俺们村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济公摆摆手,接过必清递来的鸡腿:“小事一桩!老衲还有个要求,以后村里再不许强逼儿女婚事,这秀莲的悲剧可不能重演了!”村民们纷纷应和,都说要改了这老规矩。
正准备回灵隐寺,必清突然指着村口喊道:“师父!你看那是什么?”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灰布衣裳的老妇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来,嘴里念叨着:“秀莲……我的秀莲……”李老汉惊讶道:“这不是邻村的陈婆婆吗?她怎么来了?”
老妇人走到井边,看着清澈的井水,眼泪掉了下来:“我是秀莲的丫鬟,当年我躲在树后,亲眼看见老爷把秀莲推下井……我不敢说,这些年一直良心不安。后来我听说清溪村闹鬼,就知道是秀莲回来了,特地来给她赔罪……”
济公见状,笑道:“善恶终有报,你能说出真相,也算帮秀莲了了心愿。”他从怀里摸出个平安符,递给老妇人:“拿着这个,以后睡个安稳觉。”老妇人接过符,对着井的方向磕了三个头,才慢慢离开。
夕阳西下,济公三人踏上回灵隐寺的路。广亮扛着空米袋,嘟囔道:“真是瞎忙活一天,米也送出去了,经也没抄成。”必清却道:“师父,今天真是太神奇了!原来宿世情缘这么动人,秀莲姑娘好可怜。”
济公啃着鸡腿,晃着破蒲扇:“痴儿,世间情爱最是磨人,但若能守得初心,终有圆满之日。那王老爷替前世赎罪,秀莲安心投胎,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他突然停下脚步,指着远处的云彩:“你们看,那云彩像不像秀莲姑娘的笑脸?”
广亮抬头一看,云彩果然像个女子的侧脸,正对着他们微笑。必清合十道:“阿弥陀佛,愿秀莲姑娘来世能遇良人,平安顺遂。”
三人说说笑笑地走着,身后的清溪村渐渐隐在暮色中。老井被封上了新的石板,旁边立起了一座小小的坟茔,坟前插着几朵刚摘的野花。晚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仿佛是秀莲姑娘的道谢,又像是宿世情缘终了的叹息。
济公回头望了一眼,嘴角扬起笑容,心里暗道:“这世间事,无非是情与缘,解了情,了了缘,自然风平浪静。老衲的鸡腿,还得回去再啃一个!”说罢加快脚步,破蒲扇在夕阳下划出一道轻快的弧线,消失在山林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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